在击退了小股骑兵后,阿克果酋长更快速地带领他的战士们往回赶。逃跑的敌人回去后一定会泄露他们的行踪。此时时间已变得异常重要,奥来尔告诫他,如果想要夺回主动权就必须抓紧时间,只要赶在小妖女前面行动,就能打破她的诡计。奥来尔带领一万人跟在阿克果后面。阿克果有这样一位忠诚的朋友殿后,无比放心。
天刚蒙蒙亮,草叶上还挂着晶莹透亮的露珠,微明天色下,大地上的一切事物还笼罩在深蓝色调里,像沉没于海底,透着深不可测的神秘。整个队伍一天一夜没休息,疲劳的战士们睁着爬满血丝的双眼,当他们看见远处微弱晨光下熟悉的却又面目全非的建筑轮廓时,立刻抖擞了精神,酋长抑制住他们愤怒的兴奋,以免在昏暗的黎明中暴露自己。他先派出一队人靠近查探。
焚毁的村庄里还冒着股股浓烟,只有刚被熄灭的火焰才能冒出这样厚实的烟雾。有人影在烟柱旁晃动。侦查队里的一个战士立刻一箭射去,箭矢插上焦黑的木柱,柱旁的人影手里的木桶滑落了,影子发出了女人的尖叫。她的叫声引来更多的人影,他们提着木棒、铲子,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天色亮了起来,人的面容也渐渐清晰了,战士们从藏身处走出,与废墟里的人面对面,泪水很快包裹了他们满布血丝的眼球,那些手持钝器的女人是他们的同族同胞。
阿克果酋长走近那座曾经属于自己的,现已化作焦炭与灰烬的村庄,看着焦黑的房屋残片,阴沉的面容使得浅色胡须也失去了光彩,族人们围在他的脚边,女人的哭诉组合成了凄婉的哀歌。
小妖女在哪儿?酋长低沉的问话更像是愤怒的低吼。
跪在酋长膝边的女人抹去眼泪,抽咽着说:她已经走了。昨晚她和她凶残的爪牙们突然离开了。因此我们才敢回到村里,虽然它已经成为废墟,可我们离不开它。
酋长把目光放得更远些,从前常与族人议事的空地里摆放着一具具死尸,用布盖着,浅色的粗布上还可以见到浸透的斑斑血迹。她到哪儿去了?
另一个女人回答说:我知道。我听见他们说英狄比利斯已经到了,他们要赶去汇合,然后去找哈斯德鲁巴。
到北边去了?阿克果瞪大双眼。被欺骗的感觉扩大了他的愤怒,风火赶回,那个女人却悠闲地逃走了。
但很快,更多的紧张盖过了愤怒。他一路归来,并没有与小妖女遭遇,也就是说她与英狄比利斯已经选其它道路绕过他们北上参加会战了,可能他们曾一山之隔,平行行军过,巧妙地错过了。而他与奥来尔却带着两万多人在这个没有敌人的地方虚耗。
上当了!阿克果酋长为被欺骗而怒吼,握紧的拳头暴起青筋。那个半大女人的真实目的根本就不是向他寻仇,而是阻止他的增援行动。酋长大步跨出,冲向那些卸下行李的人群。别卸了,放回去!马上准备,立刻出发回北方!
所有人在酋长的大吼声中愣了一下,他们有疑惑,但酋长的命令不敢怠慢。
阿克果接着对身边的随从命令,你去给奥来尔送个信。告诉他,英狄比利斯和小妖女已经北上,赶到我们前面去了,叫他立刻调头回去,我随后赶到。
随从接到命令,选了匹健壮的马,先于队伍出发了。
阿克果看了看渐渐升高的太阳,虽然被小妖女兜了个大圈子,但幸好没有人员损失,只希望现在往回赶还来得及。
太阳升上树梢,日光穿透树叶间隙,斜斜照射进路旁幽深的森林,落叶覆盖着树枝下的地面,枯叶层层叠叠,从腐坏的最底层,到还带着死气的灰绿,厚度足以埋下一个人。一只黑蚁离开巢穴四处觅食,交错的枯叶对它来说如履平地。突然,树叶下卷起一股狂风,极速的风暴使它站不往脚,身体离开地面,飞走了。
王玉婷一口气吹跑了爬向她的讨厌蚂蚁。由于长时间掩埋在树叶里,现在她感到全身发痒,不知有多少小虫爬进衣服里了。她趴在枯叶里,两手托着望远镜来回张望道路两端,漫长的道路见不到半个人,她的心里焦急起来。
更早些的时候,当阿克果带着一万多名战士匆忙从她面前经过时,按原计划,埋伏在树林里的部落联军战士将进行突袭,当时天色未亮,正是时机。可这时,收到侦查回报,奥来尔带着一万人跟在后面,他并没有与阿克果在一起。这一突发状况使得王玉婷改变了计划,如果此时出击必然会受到随后赶来的奥来尔的包抄,她选择按兵不动。可是,直等到阿克果的人消失在道路尽头好一阵后,也没看见奥来尔的一万人经过,再派人查探,奥来尔已经不见踪影了。
通向南方的道路尽头又出现了人影,之前跑过去一个像是送信的人,为不暴露伪装,王玉婷没有拦截。这次越来越多的人影渐渐浮现出来,应该是大部队到了。
来了!王玉婷差点儿惊呼起来,终于等到了。她伸出脚,左右踢了踢,身旁的树叶堆翻动着,冒出两张人脸。
在哪儿?安巴利擦了擦红鼻子上的土,目光凝视远方。莫里也左右张望着。
王玉婷举着望远镜说:是阿克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