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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节 奸细(1)(1 / 3)

索西娅!索西娅!

安娜特的声音在黑暗中不停回响,直到卧室门发出轻轻响声。老奶妈推开房门,她手里端着一盏油灯,微小的光芒透过渐渐张大的门缝照进屋里。安娜特坐在床上,披散着浅色长发,额头上渗出无数汗珠,几缕发丝由于冷汗的浸润贴在额前。

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安娜特把垂下的发丝重新挂回耳后,她的气息仍有些急促,慌乱的心还未从可怕的梦中逃出。

老奶妈放下油灯,坐上床沿。安娜特像受惊吓的女儿投入母亲怀抱般靠着老女人的肩,老太婆已习惯女主人向自己展示她的软弱,她温柔地将她抱入怀中,为她拭去额前的冰冷汗珠,给予她能释放的最大安慰。记得许多年前,年幼的安娜特与同龄的男孩辩论,那是她第一次同男性争高下,虽然赢得了胜利,可回到家的安娜特却抱着她大哭。每次争论、斗智、挫折后都使看似刚强的小姐投入奶妈的温暖怀抱,只是随着年岁增加,小姐的眼泪越来越少。

小姐,没什么好怕的。比这更大的困难都没能征服您,小小的难关算什么呢?

自从丢失汉诺给予的元老院物件后,安娜特没有一晚能安心入眠。

不,我并不是害怕被追究保管不善的责任。她淡淡地说,只是它们被偷走后,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周旋于迦太基两个敌对派系之间,稍有闪失就会失去性命,还极有可能波及我的父亲,断送他一辈子挣来的名誉和仕途。刚才我梦见,牛犊用犄角顶破母牛的肚腹才得以诞生。我是不是也在做同样的事呢?骗取父亲的信任,与父亲的政敌合作,出卖父亲的同僚,为的仅是实现理想……不,应该是‘小小的野心’才对。

安娜特长舒出一口气,可这口气并没有吐出她心中的不快,郁结反而哽住了胸口。

奶妈拍打她的肩膀,用力很轻,母亲哄孩子睡觉时就时常这样做,加上轻轻的摇晃,孩子将很快进入梦乡。当小姐还是婴儿时,我就被委派到您身边。在这之前我有五个儿子,他们先后离开了我,有些还是孩子时就永远离去了,剩下的同样离我很遥远,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因此,我的身边只有您,虽然不该这样说,但我心底早已把您当成了我的第六个孩子。很早以前我就看出您与其他女孩不一样,您的道路充满了更多艰辛,同时也比她们的更宽更长。您不是常对我说吗?往前看,看得更远;往左右看,视野更宽广。您所做的不过是为达到目的创造的条件,汉尼拔也好,元老院也好,谁都不重要,只要拥有‘价值’,敌人也会成为盟友。房里流动着老奶妈的轻声细语,她的声音缓慢而不间断,如同摇篮曲一般。

安娜特的心境已平静许多,半睁的眼睛呆望着房里某处,许久也没闪动一下。只有在朋友与敌人间自由转换的人,才是真正不可战胜的人。可是我能这样对待生养我的父亲吗?哪怕是暂时的背叛。她的心里充满矛盾。

这时,卧室外传来年轻侍女的声音:小姐,卡兰巴尔议员派使者来通知您,请您明天一早去议员阁下家做客。

做客?又是一个秘密会议。我知道了。请使者回去吧!安娜特答复说。

什么事这么急?竟然会半夜派人通知?老太婆想要弄清原因,不过这不是她能问及的范围,她的话她只能止于疑问。

新迦太基城另一端,巴尔卡家族的豪华宅院内也有一盏亮到半夜的灯。汉尼拔借助油灯边沿的火苗阅读着伊比利亚各地官员写给他的信件。刚刚才结束一轮军事会议,才告别军官们,从固执而又生涩的辩论中解脱出来不久,又得埋首于文字中。这些信件大部分出自各地驻军军官之手,因此通常见不到充满修辞的优美词句,只有直白的描述,甚至还有拼写错误。

忠诚的副将马哈巴尔在平铺地面的地图上摆弄各种模型,人形模型或马形模型被他依次放上地图,略做思考后,又将其中一些的位置交换。他指着摆好的模型向汉尼拔说:将军,卡彼坦尼亚的形势很不乐观,哈斯德鲁巴似乎已经陷入部落联盟的包围,我们需要采取行动吗?

要信任哈斯德鲁巴,他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汉尼拔一边读信,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正读着的这封远信似乎很有趣,使他流露出会心微笑,马哈巴尔,你来看这封。

马哈巴尔接过信,立刻显得惊讶。这是马戈写给您的信?

没错。我的弟弟正在南方抱怨我呢!昨天也有同样内容的信。

会不会弄混了?

不,这几天每天如此,他每天写同样的信给我,不是在抱怨我吗?汉尼拔将连日来马戈寄来的信件放在马哈巴尔面前。骑兵统领将它们一一展开,里边不仅内容一样,就连错字也是相同的。

马哈巴尔大致明白了马戈的用意:看来他在加迪斯的日子不好过,那里元老派的势力很强,马戈受不了想让您调他回来。

我已经回信命令他必须坚持,过几天他应该能收到了。汉尼拔又将另一封信放到骑兵统领面前,这是加迪斯元老派人士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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