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冠鸣和赵袛一家本就亲近如家人一般,此刻也是泪流满面,跪地爬上前去,哀求道:公爷,二公子有罪,可孩子没罪啊,您就饶过这可怜的孩子吧……
赵袛面颊上的肌肉阵阵颤抖,猛然回过头去,一挥手道:律法无情,岂能以我一己之私而废之,执行!
只是背对着众人,他那一双本来炯炯有神的清亮眼睛,却忽然变得浑浊不堪,眼中迸she出无数的泪花来……
这一ri,当苏明海走在铁掌山北崖的险道上的时候,赵弘之坠下了座龙坑;当苏明海在群山之巅仰望漫天的星光的时候,赵弘海的府邸也也开遍了星光一般的血花。
杨世伯,不知……不知修洁的宗门是在哪里?
第二天,杨兴琛一家和苏明海又化了大半天功夫下了铁掌山,路上苏明海终于忍耐不住,向杨兴琛问起陈未雪和杨修洁的下落来。
杨兴琛脸上却有些赫然,嘿嘿笑着道:修洁和她……她表姐都是埃希二十四外道中井犴道的弟子,世人只知这个宗门在揽苍山中,但具体位置如何,她们却是从未提过……明海你要找上门去,怕是没有可能了。
苏明海本就觉得陈未雪平时虽从不动手,但言谈说话,乃至眼光格局,往往见微知著,深不可测。如今听得她们二人果然是二十四外道弟子,心中倒也没什么奇怪之处。不过这些宗门,身份地位,比埃希大陆大部分神灵都要高上许多。宗门所在,更是云深缥缈,杳不可知,苏明海虽然已经差不多走到了俗世的顶点,但即使到了这些宗门面前,怕也照样找不到入门的路径。因此神se之上,自然带了一二遗憾,叹气道:
原来如此,哈哈,看来我也只有等修洁出山,再来找我了……
杨兴琛也苦笑道:苏贤侄也不必气馁,她们手段与我们俗世迥异,你自管去做自己的事……修洁对你……呵呵,那个想必一出山怕找的还先是你这位魔师大人呢……想及女儿心中从此最亲近的人,不再是自己这个老爹,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苏明海正月廿五一早从湖口镇动身,虽然不怎么急着赶路,但不过半天时间,依然赶过了一百二十来里山路,到了永平到信城郡的大道上。此时也算是新chun刚过,路上已有许多往来的客商行走。苏明海从客栈取回了骑乘的马匹,不愿骇世惊俗,只得按缰而行。到了夜间也随大流找了个地方过夜。但等次ri一早出门,却听得院中正准备车马的几条汉子义愤填膺,在那里大声喝嚷:
要我说,这等事情,必是兰斯帝国所为。这些人,一心想着打回沮桦来,哪年不来给咱们添些麻烦!
苏明海对这些杂事没什么兴趣,自顾自去解马缰,却又隐隐听得旁边一个络腮胡子道:
嘿嘿,高大哥,要我说,咱们永平行省一直以来听宣不听调……说着将嘴往北边一努道:……早就被信城的那位嫉恨了,赵公爷家的事儿,要我看,怕还是北边的那位暗中下的手可能大些……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人影一晃,多了一个身穿青袍的俊逸少年,笑眯眯地问道:这位大哥,永平郡城这几ri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这络腮胡本来还被吓了一跳,但如今见这少年相貌俊逸,态度又是温和,心中那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愣了一愣方道:小哥是从北边来的吧……
见苏明海点了点头,这才接着道:……这就难怪你不知道了,永平郡城这几天可出了大事了,公爷的大公子、二公子都满门被戮……忽然手上一紧,被苏明海拿住,这络腮胡虽然豪壮,却也不过三级巅峰的实力,哪里禁得住苏明海一捏,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再说不出话来。
你做什么!
旁边两个五级佣兵见状大惊,猛扑而上,但眼前不知怎么的人影一花,一扑扑空,立脚不稳,直冲出丈外,方轰隆撞折了一根马棚的栏杆。冬ri天干物燥,顿时激起了漫天的烟尘。
苏明海抬手加力,顺势将两个佣兵跌了一跤,知道自己一时失态,捏痛了对方,手上就轻了一分。但五指虚虚用力,依然抓住了络腮胡的手臂不放,寒声道:你快说!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家三公子现在如何?
他此时全身气势勃发,那两个摔倒的五级战士本来爬起来还要再上。但方一换气,就闻到了一股仿佛处身于尸山血海之中一般浓烈的血腥铁锈气味,几乎连呼吸都是不能。知道遇上不可力敌的大人物,立时战战兢兢,垂手站在旁边不言。那络腮胡还在低阶,感应没两个中阶战士那般强烈,但依然能感受到苏明海那股凛人的气势,骇地连脚都软了,连忙道:
我这就说……我这就说……大公子一家是正月二十夜间出的事,二公子是大前天夜里,两家都是满门被戮,没一个活口落下……三公子……三公子没什么确信,但据说也失踪了,外面盘查得厉害。现在郡城都戒严了,到处搜索jin细呢……
赵袛自然不会说二儿子杀了大儿子,自己又杀了二儿子一家。因此坊间的传言都是兰斯帝国jin细入侵,要打仗了什么的云云。至于赵弘之下落不明,更需保密。不过燕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