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国使节王涎告别了辽河大营元帅大忠和,只带三名随从,乘快马急奔上京。他现在觉得渤海国的混乱局面正等着他去收拾,相国之位已非他莫属,只怕再耽搁了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可是事情往往会捉弄人,越是急于赶路,就越是遇到干扰。王涎急匆匆路过敖东城时,突然与大宝方的马车意外相遇。
王涎惊问道:右相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大宝方道:我现在不是右相了,改任敖东城旧京留守了。现在要去帮助张茂森找医郎为大贞惠公主瞧病。
王涎越发不解,问道:贞惠公主生病为何不传太医?旧京不是还设有太医院吗?
大宝方长叹一声,痛心地说道:唉,说来话长,一言难尽。你还是抓紧赶路吧,我现在也没有时间陪你说话。
大宝方当即驱车而去。王涎满腹狐疑,奔向上京。一路上,王涎心中反复闪现着大宝方的简短谈话,一连串的新问题挥之不去。大宝方怎么会离开右相之位呢?右相的职位是空着还是被别人接了去?大贞惠公主生病怎么要去找民间医郎呢?这些大事不搞清楚,见了文王就不好说话了,万一说了不该说的话,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吗?
王涎怀着这一大堆问题来到上京郊外,只见三十里长亭处有一拨人马列队相迎。王涎定睛一看,为首的官员是中台省内史王新福。王涎心中一动,暗想,这一定是大忠和的快马早已到达上京,文王已经看到了我的报喜表章和大忠和的推荐表章。看了我的报喜表章一定会喜出望外,看了大忠和的推荐表章会怎样呢?派中台省内史来迎接又是什么意思呢?如果有意让我做右相,就应该派左相乌召度来迎接。看来大忠和的举荐还没有被采纳,这右相的职位还轮不到我头上。王涎在马上沉思着,转眼之间就来到三十里亭。
王新福打马上前,拱手道:王大使一路辛苦了!
王涎赶紧在马上回应道:多谢内史大人前来迎接。
王新福笑道:如果还是内史,我就没有资格来迎接王大人了。承蒙文王基下厚爱,下官现在已经是中台省右相。
王涎心中很不自在,对原本比自已职位低半格的人做了右相很不服气,可是毕竟人家现在官大一级,下极对上极不能不恭敬。王涎很不情愿地不下了马,说道:请右相大人恕下官失礼。
王新福把王涎的不服气看得分明,心中暗笑道:你的官还是比我大,有什么样可妒忌的呢?王新福也下了马,亮出手中王教,高声说道:王涎听教!
王涎跪地应道:臣王涎恭听王教。
王新福宣道:渤海国大兴王教。敕封王涎为宣诏省左相,即刻上任。此教。
王涎一路上盼望的大喜事终于成了现实,兴高采烈地应道:谢基下隆恩。吾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涎的相国梦这么快就成真了,难道真是大忠和的推荐起了作用吗?就算起了作用,也不会这么快就产生效果;就算产生效果,也不至于让文王这样急匆匆颁教。其实这一切都是必然的结果,也是偶然的巧合。
文王在东京采纳了王新福的建议,回到上京亲理朝政。副王大华屿只能在副王宫内闭门读书思过。右相大宝方不知道文王这样处罚大华屿是在为下一步改立大嵩璘为副王做准备,认为这样的处罚还是太重,不利于副王的成长,就再三向文王进言,请求文王准许副王参与朝会。
文王不能接受大宝方的建议,而且还要想办法避免大华屿和贵妃张太真相见,对大宝方的反复进言终于不耐烦了,就降下一道王教:敕命副王大华屿到六顶山陵园守陵半年,大宝方担任大华屿的专职教师,改任旧京留守。
大宝方无可奈何,只好陪同大华屿到旧京敖东城去了。左相乌召度对文王偏信大元义的做法很不理解,更无法接受大元义的趾高气扬,就向文王告老辞官。文王当即批准。
左相和右相一起出缺,迫使文王加速提拔新人入相。王新福在处理六顶山事件中表现出se立下大功,就顺理成章地被提升为右相。当文王正在考虑左相人选的时候,三份重要的文书送到了文王的御案上。一是王涎的报喜表章,二是大忠和的推荐表章,三是平卢节度使李正巳的感谢信。文王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到王涎身上。
王涎在东京伴驾这几年的表现已经给文王留下很深的印象,认为他是个人才,尤其擅长处理外交事务。田承嗣事件发生之后,文王很担心李正巳不肯谅解,更不敢想象田承嗣的儿子田悦会捐弃杀父之仇变成渤海国的盟友。王涎把这件事办得如此漂亮,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现在和渤海国结盟的,不仅有平卢节度使李正巳,而且扩大到河朔四镇。这四镇节度使不仅和渤海国结盟,还对渤海国感恩戴德,向文王敬献三百车礼品,使渤海国王享受到和大唐皇帝相似的荣耀。象王涎这样足智多谋的大臣,比chun秋时期的名相蔺相如还要高出一筹,不提拔到相国位置上,岂不太浪费人才了吗?大忠和和王涎并无私交,他的举荐出以公心绝对公正可信。而平卢节度使的感谢信更让文王动心,那信中说,李正巳愿以十万两黄金为聘金,聘请王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