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就没有任何的优势,与贾家联姻,原本就是互相利用。想想贾琏,再想想自己,心寒啊。仿佛看到了秋桐那不屑的眼神,伤人肺腑的讥诮声,似硕大的盲音从天降下,充斥在整个房间,让她恐惧,让她不能忍受,让她跌入十八层地狱。
凤藻宫里,元妃更是悲从心来,本来在宫里就没什么势力,凭着王子腾总算是有点儿依仗,要是舅舅没了,自己在宫里的地位就更加尴尬。想想皇后富察氏,人家有雄厚的娘家势力,要人有人,要财有财;皇贵妃娘家也不善,兄弟们各个出类拔萃,老父亲又驻守边疆,是皇上得力的支柱,再就是自己了,这可怎么办呀?一口应了母亲的请求,待老人家走了之后,才觉着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儿。皇上早就让贾家与王家保持些距离,不要混在一起。都是母亲妄为,明知道舅舅做了许多让皇上忌讳的事儿,还这样找自己帮忙,分明是要把自己也绑架到王家的坟墓去。待要不理,又却不过亲戚情分,更何况,王子腾一倒,自己也难堪。咬咬牙,打听着皇上下朝的消息,打扮了一番,看看西洋表,时候差不多了,起身扶了抱琴前去迎候着,不然,又不知道被那个妃子的魂儿招去了。
幽深的小胡同里,人们早早关门闭户安歇。王家府第门口,两个大理石狮子矗立挑战着深夜迷空,几个身穿黑衣的夜行人以极快速度,从墙外跃入王家的大门里。仔细查看了一阵,见没有任何动静,就朝着内宅院子疾步踏入。直接进入王子腾的房,搜检一番,毫无所获,只得进入他夫人的卧室,旁若无人的搜检室内的多宝格,及能够放置简信纸的地方。
终于在夫人的梳妆匣子里,找出一封信,抽出来看了看,点点头,揣进怀里,走出去。
床帐内,王子腾夫人眼含浊泪,眼看着信被拿走,却毫无章法,又不敢去争夺,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眼瞅着人家从自己房里走出去。这才大放悲声。
府中各个院落这才慌乱起来,管家带着家人们四下寻找,不过是掩人耳目,自己骗自己而已。人早就走之夭夭。
一声惊惧的哀嚎从另一个院落里传出来,响彻夜空,传的遥远,遥远。而后,嘎然而止。
次ri,刑部衙门来人传王子腾夫人携带信件及送信人到府听问。
却被告之,信件遗失,送信人也意外殒命。
这可是九省巡检的亲笔信件,遗失了还是根本就子虚乌有之事,一时间京城官员们议论纷纷,也传到了贾府。
贾母闻听大惊,却又不好说什么,只有见到黛玉时,才一把搂着她,年迈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是对头干的?还是皇上命人干的?或是自己人为了自保干的?谁能说得清?不管人家,只要自家外孙女好好的,就万事大吉。
王夫人更是悲伤,早上刚起身,就见到王子腾夫人派人过府将昨夜之事说了,如今可怎么办?急等着王夫人与薛王氏拿主意。还没有动地方,又有宫里太后派太监前来颁布懿旨:贾王氏淑人滋扰后宫,言语失当,行为极不检点,责其在家闭门思过,废止入宫两个月。
王夫人叩谢太后恩典,又赏了传旨的太监,这才得知,元妃已被皇上痛责,还差点儿挨上板子,别的倒也还好。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时候,薛姨妈与宝钗来了。
姊妹相见分外亲,想起王子腾之事,均唯有落泪伤心。得知王夫人接到太后这样的懿旨,不禁心急眼晕。
王子腾之事,牵连着薛家整体命脉,这可是利益攸关的事儿。薛姨妈双眉紧闭,双手攥紧了拳头。扑簌簌眼泪淌下来。
这可怎么办?
宝钗忙问:老太太和姨父怎么说?
王夫人:能有什么办法?你那姨父还不是闷声不语的,一锥子扎不出个响的人。
宝钗又问:那大老爷怎么说?
王夫人不耐烦的:人家在自己屋子里搂着小妾逗乐子,理都不理咱们。
薛姨妈:别问了,如今只能听天由命啦。
宝钗想了想:姨妈是不能出去的,可林丫头有法子出去。
王夫人连连摇头:她会帮咱们?
宝钗冷笑道:咱们王家、薛家、贾家、史家本为一体,伤一则牵动全身,她住在这府里,也别想独善其身。
薛姨妈喜道:太后可是疼她的,要是她能出面帮忙,这事儿就成了。万一不成,咱们也就死心了。
王夫人随即叫来周瑞家的与玉钏儿同去传黛玉过来商谈。
宝钗微微一笑:她们去?只怕是几句话就打回来。还是我去吧。
黛玉这几ri一直在房看祖父的手记,那天忽然现这个本子的纸张有些过厚,不料还没等自己琢磨出端倪,就被事儿打扰了。这ri,忽然想到,就让紫鹃去李纨那儿讨几样绣花样子过来。又安排chun纤去浇花。知道月眉正在洗自己的衣裳,颜芳在练剑。就打雪雁看着点儿门,自己就悄悄的把那几页过厚的纸张,其中一页从装订的线里缓缓的抽出来,展开一看,里面果然有秘密。一个熟悉的字体出现在自己眼前,原来是父亲的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