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又让去。
金夫人冷笑道:想借你跟太后的交情,为她们挡挡灾。
黛玉眼里盈出泪珠,低下头。
金夫人忙劝着:玉儿,别我一说,你又难过。心里明白些,才好。对啦,妙玉送走了。这是她还回来的竹玦。递给她。
那天,一回大观园,黛玉就找出竹玦,带着紫鹃直奔栊翠庵,她知道,给她的时间不多,一定要抢在那些人的前头。
妙玉抱着她就哭了:我是姐姐,却要妹妹保护。
黛玉逗笑着:你要是觉着亏待了我,以后有机会还回来就是啦。
金夫人又说:她又去了达宓儿那儿,住了两天。说是达宓儿想你,让我问问你,能不能去看看人家?
黛玉喜上眉梢:她安全就好,达宓儿那儿,我?好吧。
金夫人:别总勉强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最重要。
黛玉:玉儿记下了。
金夫人站起来,四下走了走,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又坐回到桌前,伸手沾着汤汁,在桌子上写着:近ri,蒙面人又出现了,在京城附近转悠。朝中,又有什么七司衙门?乱事又起。贾母虽然jing明,也挡不住儿孙们的无能,无论她们倒向那一方,都免不了陷进去。我与你叔叔在京城附近至少要呆上两年,有事儿就往广和査楼找去。
黛玉感动的:婶婶。
金夫人一把搂住她,眼里含着泪:我与敏姐相识一场,你叔叔跟林大人也是极好的朋友。什么都别说。又从身旁的一个匣子里取出一叠银票递过去。
黛玉:我还有,不用。
金夫人:这是在南边,卖你和家姐的小册子挣的钱,剔去本钱、提成,你的,共两千两。
黛玉:还是存在钱庄,我不够,就朝老太太要去。我的钱,她们能用,我为什么不能用?再说,每月除去月钱,老太太也另给我一些钱。够用的。
金夫人:北静王、理亲王世子,好像还有皇上吧?再就是你的那位表哥,都在打你的主意呀。不过,也好,让他们闹去。至少能维持一种平衡,保你暂时无恙。
黛玉苦笑着:表哥不过是热闹热闹嘴皮子罢了,他其实什么也干不成,他的事儿,是舅母说了算,老太太快被架空了。
金夫人点点头:你心里明白就好,大凡大家子人家,都是这样,我与家姐的婚事,也是他们兄弟早早就有了自己的前程,偏我们彼此的母亲又是相熟的,这才有了我们姐俩的一片天地。
有丫环进来:nini,姑娘,前边儿的宴席快差不多了。
黛玉忙说:婶婶,玉儿去了。
金夫人也站起来:这儿,今儿个人太多、太杂,我送你。
几个人走出院子,一个人影一闪,黛玉与金夫人jing觉起来。略一停顿,又往外走。
却是永琛站在月门前。
金夫人微微一笑:这位爷,有事儿?
永琛也一笑:金夫人,林姑娘,永琛在此问候!
金夫人:原来是理亲王世子爷,久仰!久仰!
永琛笑笑:林姑娘,近来可好?
黛玉:民女还好,多谢世子爷。
二人忙与永琛见礼。
永琛喜道: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挨得上吗?
这时候,铮慧来到,身后跟着此间主人赫舍里氏。
琛哥儿,你阿玛在四处找你呐,快去吧,别让他又捶你。
永琛闻此言,也是一愣,想不去,又怕是真的。再一想,守着这么多人在场,也没法跟黛玉说什么话,就微微一笑:本世子送给姑娘的东西,还是收下的好。总之,你是逃脱不出我的手心。又一笑:叔祖母、金夫人,家中的些许琐事,让你们见笑了。
黛玉气的要哭,又无可奈何。定了定神儿,辞谢了金夫人与赫舍里氏,往前面走。铮慧和这府里的丫环急忙跟上,拐过几道弯,又是喧嚣热闹的大厅外。
眼前闪出宝钗,那略带含蓄又闪烁着几许兴奋的脸颊嗔着她:妹妹,把我们晾在这儿,自己跑啦。
黛玉也笑了:跟姐姐站在一起,妹妹相形见浊,不跑才怪呐。
探chun低声问:去哪儿啦?
黛玉也低语着:让那几位福晋闹的,头都大啦,好在这儿的福晋解围,让我去内宅小酣片刻,才好些,这不就过来赶着报备。
迎chun忙低声问:要紧不?
黛玉脸一红:没事儿。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有人兴奋,有人沮丧。惊喜之余,竟然也伴随着惊惧,万事古难全,宝钗还没有消化掉骄傲的余泽,南边就来了翘盼已久的信息。
薛蟠回来了。
薛蟠是被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