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潜伏在树上不停的鸣叫着,渐渐的太阳开始毒辣起来,这凉亭也不够凉快了,此时此刻,尽管安小楼身后还有个侍女拿着一人高的大扇子在不停的扇风,他却一点都没感觉到凉爽。
要是有块小布丁吃就好了……安小楼心里又开始思念起前世的一切来。
凉亭内也有两大盆冰块,看着那些渐渐融化在这闷热的空气中的冰块,安小楼心里暗暗琢磨在这个没有冰箱没有电力的年代,冰究竟是怎样储存的。
小楼,小楼!樊老八连叫了两声,安小楼才恍惚着回过神来。
铮儿,你皇爷爷在与你说话,你却又想到哪里去了?燕王有些责备的说道。
呵呵,不妨事,年轻人就是要多想,尤其是我们老樊家的后代。樊老八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安小楼的。
没有,我只是有些热。安小楼拿手做扇子扇风,随口道,您叫我有啥事?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樊老八的那双眼睛让安小楼觉得可怕,似乎他在樊老八的眼皮子底下,就是一个光溜溜的人,什么都能被他看穿。
岐王不死,难以平天下。也罢,既然你让我说,我便说个惊天地,安小楼心里暗暗的想着,皇上您还有一个儿子,儿子还有儿子,便是岐王自己也有个儿子,您必须得做个样子给天下看,否则不光您的子孙,便是外姓旁人,只怕也……
也许是被安小楼戳中了心事,樊老八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了,他捻着手指头不说话,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时间渐渐的过去,很快便到了午饭时间,燕王吩咐下人上菜,祖孙三个就在这凉亭里吃了一顿便餐,而后安小楼又被迫陪着他们逛了逛园子,期间樊老八一扫愁容,笑语生花,不住的和燕王说着一些只有他们才知道的家常话,都是些燕王很小时候的事,安小楼从旁听着,他渐渐的觉得,这父子俩本该是感情很好才对。
应酬了大半天,一直到樊老八觉得困倦了,这场应酬才算结束,当安小楼陪着燕王从樊老八住处离开时,他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怎么?燕王问安小楼,有不舒服么?
没有,头一次跟皇帝相处,还有些不适应,唉,别说皇帝了,便是您,我见了都浑身不自在。安小楼回答道。
不适应也得适应,不自在也得自在。燕王淡淡地说道,你明日便到我军中去报到吧,暂且先从火头军做起。燕王的话让安小楼吃了一惊。
啥?你还真要我去当兵?安小楼吃惊道,他原以为燕王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哪想得到他真的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我樊鼎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去当兵?燕王原来叫樊鼎,这名字还挺配他这个人的,气场十足啊,别说你,便是我,当年在拥有这支军队以前,也是在李老将军的军营里历练了三载,从一个小小兵丁一路升到元帅,你以为这镇守边关,当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做到的事么?
嘿,我可没这么认为,但是我也不认为我自己是个当兵的料,您看看我,哪里长得像个火头军了?安小楼无奈道。
你必须去!燕王的口吻不容他质疑,安小楼倒吸一口冷气,心想这家伙是打算来横的了。
那你给我个理由!安小楼索性耍起无赖来,凭啥非要我去当兵?我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儿子。
燕王原本走在安小楼的前方,听到这话腾地转身,盯住安小楼,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句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啥?安小楼一愣,那句话?要理由?我不是你儿子?
这句话一出口安小楼便后悔了,因为他马上就感觉到燕王的目光中似乎有利箭一般嗖嗖的朝他射来,搞得他身上汗毛都乍起来了,这可是安小楼从来没经历过的感受,这种感受叫恐惧。
明日一早,我让曹逸仁带你去参军!燕王看了安小楼片刻,便转过身去,那语气也恢复了正常模样。
那你告诉我,为啥一定要我去参军?安小楼追上去,他要是犯起倔脾气来,当真是见了黄河心不死,见了棺材不落泪的家伙。
因为,将来你要继承燕家军,而我不可能把这支军队交给一个黄口小儿,最能让男人历练起来的地方,便是军营了,到了那里,没人知道你是燕王的儿子,你记住了。燕王头也不回的说道。
安小楼心里哇凉哇凉的,军队啊,火头军啊,没特权啊!这还不把他给折磨死?他虽然前生今日都与军人这个词无缘,但是也曾经有同学参军,据说那部队里老兵欺负新兵简直是花样百出,要多残忍有多残忍,那还是现代文明社会,可现在呢?安小楼只觉得头皮发麻,啥都不敢想。
命苦!安小楼就这样一路嘀咕着,回到了住处。
你回来了?一回到住处,便看到郑九娘笑靥如花的迎上来,很是体贴的帮安小楼脱下外衣,又替他擦了擦脊背上的汗水,帮他换上新的衣服,这一切她做的是那么熟练,就好象她已经为安小楼做了几十年一样。
安小楼哪有心思去跟她说话,只是兀自坐着一言不发,心里在为明日的事情发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