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杨枫的眉头一舒摇了摇头笑了。
慢慢的他抽出一管笔在一片竹简上写下一行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静静瞧了一会又慢慢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个字圈了起来。
对于尉缭其实又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从历史的记载及当代后世史上一些相似人物象吴起、贾诩等人的身上不难揣摩出他的禀性。赢取他的忠心?这样的人就某种意义而言并不存在有忠诚的概念。可以说无论以恩义结之或是以情谊动之都绝对无法撼动他那颗冷硬得如冰似铁的心如果非要给他寻一个忠心的对象那就是——彪炳史册的功业。这种不甘沦于寂寞不愿流于平庸野心勃勃的人最适合于他的土壤便是乱世。乱世中此等人物纵横捭阖权谋机诈百出最是如鱼得水。世人眼里的王道仁义他是不屑一顾的他不会因你仁心仁德心怀天下苍生而投效你却也不会因你一时的势弱势蹙而舍弃你。他的着眼处只在于他所追随的你有没有那份雄心、那份能为攀上最高峰以及你能否给他提供一个得以尽展所长的舞台。
这是一个创业型的人将过程当成目的追求的是建功立业过程中的快意而不是建功立业后位高权重、封妻荫子的受享。是的回想起来每次见到尉缭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他眼中透出的孤独、寂寞的冷光。他断然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感情几乎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是可资利用的棋子关键在于如何利用方能谋求利益的最大化。假如他认为你没有那份能力才志——而不是因你贪残暴虐得势后将更苦苍生他势必毫不犹豫地抛弃你另攀高枝不会比扔掉一块破抹布困难。
淡淡地冷笑一声杨枫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一片沥沥淅淅的雨幕轻轻一叹。
战国的天空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尘世。这两千多年前的时代上至于王公贵胄下至于升斗小民生命何其脆弱象高空中瑟瑟舞蹈的鸡蛋动辄成千累万地訇然流逝。纵然打心底抗拒着这满目的血腥满目无辜者的血腥也只能咬紧牙关承受在生与死之间锻铸自己的承受能力。时光终究无法逆转后世令人血脉贲张的英雄传奇在身临其境的真实里却是由累累呻唤着的冤魂白骨垒筑起来的。现实不是一个娓娓而述的美妙童话寒意彻骨。找一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从为了最简单的生存到所谓的宏图壮志唯有抛却不切实际的慈悲心、罪恶感忘掉人文的“过往”以铁和血来指点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地。
没有人有权力在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下牺牲他人的生命?何其天真无知的谬论啊!真实演绎的残酷、血腥容不下温情。既是今生为自己在这个时空中注定了一个主角无法退却的主角那么只有滤去心底的善良往前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非常时用非常手段。记得暗杀赵姬伏袭乌家马队时曾和元宗说过“一个完整的人生就充斥了许多的悲哀不如意”;“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是的那仅仅是一个开始。当远走代郡投奔李牧当回归邯郸决心留下当联乌访郭招贤纳士一步步走过了就再无法回头。哪怕经历了二十多载现代社会熏陶的内心固执不安地相拒一场场浸染弥漫浓浓血腥的杀戮生存的时空变了心境也得彻底地随之改变。
尉缭以霹雳手段平剿叛党扫荡赵王室既最大限度消弥了未来可能有的掣肘也为邯郸权力场留下了大片空白点在国际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在国内营造出了一个绝佳的时势。燕国被打残了太子丹的两大智囊尽丧;魏国内乱权力更迭为转嫁内部危机兵锋直指向齐国;韩国积弱不振;楚国前景则未见得妙;秦国纵使出兵处心积虑争权的吕不韦也断不会坐视阳泉君一系势力再度激增。而邯郸之乱赵**方力量未受大损廉颇大军正由燕境渐次南移布防只需再通过朝堂上运动将李牧的代郡大军置于晋阳前线坐镇试问天下间又有谁人可越雷池一步!
今后一段不短的时间内邯郸政坛各方重新洗牌固势。代郡这一毗邻匈奴的边郡之地必将以鸡肋形象成为人们视觉上的一个盲点。现阶段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代郡一隅之地潜藏着多大的机遇——立足代郡、雁门依托河套畜牧养马;在林胡、襜褴故地进行屯垦藏兵于民;开辟商路敛聚资财;以尚未一统、松散结盟甚至相互侵夺的东胡、月氏、匈奴各部作为淬炼铁骑的磨刀石在战争的课堂上以大规模剽捷若风的新式骑兵作战取代还只进展到用于迂回包围的初级骑兵使用战法。完全可以预见到不久的将来无双铁骑暴烈的蹄音将震动整个关中、中原大地。
杨枫眼里的光彩越来越亮。李牧经营代郡十多载厚饷士卒教习射骑战阵之法麾下可破敌擒将者五万人能射之士达十万众。即便带走了大部主力留下的资产依然是极其雄厚的。而李牧所开创的在代郡便宜置吏市租都输入幕府中作为军旅士卒使费也正可以一招拿来主义原封不动地继承下来。再结合赵军的自身特点继承一代代军事思想理论的优良传统通过对草原民族的一次次开战的胜败得失中何难摸索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战略战术。
他目前结盟了乌家、郭家、白圭当世三大富豪一个利益集合体已骎骎然组合而成。未来只要他的势力越展壮大战绩越辉煌得利越多这个联盟也就将越牢固邯郸的尉缭也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