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秦淮,自古便是名门望族的聚居之地和繁华的商业中心,两岸酒家林立、河面商船穿梭,无数才子佳人流连其中,轻歌曼舞,丝竹飘渺。六朝金粉,乌衣巷、朱雀桥、桃叶渡,谢王名士风范,千古传诵。到了宋代,儒学鼎盛,夫子庙逐渐成为这一带景观的重心,而江南贡院更是整个中国历史上经久不衰的最大科举考场,没有之一!
本朝太祖皇帝曾下令,元宵节时在河上燃放万盏明灯,炫彩而壮美,将秦淮河之繁华推向巅峰。www.hhwx.net
夜se锦绣,龙煜天带着随风、苏劲、梵火、陆吾开和步鸣飞,乘坐商会的船只畅游其中,满眼尽是华灯闪耀,金粉楼台,画舫凌波。
过惯了铁马金戈的生活,骤然置身于这样的氛围里,还真有些不适应。
起初,他觉得河上所充斥的靡靡之音实在令人腐朽和堕落。想起昔ri的同袍们,在漫天的黄沙当中,啃一口硬邦邦的干粮,然后振奋jing神,义无反顾的奔袭敌营,最终血染沙场,和这里的生活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兄弟们的血,流得值吗?
后来,他也释然了。多元化的生活方式正是一种文化成熟的标志,歌舞昇平也是百姓安康富足的表现,一个个最伟大的忠魂,不就是为了这一点才埋骨他乡的吗?只不过……他不习惯。
按照青龙给的情报,东方馨雅出现过的画舫正是前边那条。这时,一旁的随风打断了他的沉思。
龙煜天举目望去,顿时吓了一跳,嘴里不由埋怨道:青龙这个没文化的家伙,也不说明白点儿。哪儿有什么‘舫’呀?这……根本就是楼船嘛!
不错,随风所指的是一艘船高首宽、建筑宏伟、装饰华丽的巨大楼船,龙煜天甚至怀疑,以它的排水量,是怎么进入秦淮河的?
呵呵,怪不得青龙。苏劲笑着解释到,这里的歌女舞姬,除了岸边青楼之外,便都寄身于河面的画舫上,而眼前的这艘,正是当今花魁——红玉的住所,因此无论它多大,人们都习惯以‘画舫’称之。
红玉?蛮俗气的。龙煜天微微皱眉,既然是花魁,如何不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苏劲赶紧摇头:别看她名字普通,但来头可不小,据说是公孙大娘的直系传人。生得闭月羞花,琴棋书画,才艺无双,平时都以轻纱掩面,只是每月挑选一个晚上,在画舫展露琴技,客人可以随她的音律而施展武艺,一来代表了这位客人文武双全,二来继承了公孙大娘‘剑器动四方’的传统。只有当天晚上的胜出者,才能单独看一眼她的容貌,喝一杯淡淡的清茶,然后辞别。
哼,故作神秘,无非就是对市场采取饥饿策略,走走高端路线罢了。还随乐而舞?她要是用锣奏乐,就成耍猴了。龙煜天不屑的撇了撇嘴,但是这噱头嘛,搞得也算创意十足,连公孙大娘的名头都抬出来了,一个七百年前的人物,你说你是她的直系传人,那就是呗,反正没法考证。
公孙大娘可是个传奇,在舞、乐艺术如此蓬勃的开元盛世,能够成为宫廷第一舞者,绝非浪得虚名,否则杜大诗圣也不能以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se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she九ri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而赞之了。
但这个红玉嘛,哼哼,就不好说喽。
陆吾开露出一个男人才懂的表情,笑嘻嘻的撞了一下苏劲的肩膀,打趣道:行啊,你小子了解得挺透彻嘛,是不是人家的常客呀?
苏劲老脸一红,急忙否认:没有,没有……
随即,他又叹了口气,眼神里多了一些向往:我只听过红玉的艳名,一直无缘得见呀。
没什么好害羞的。你好歹也算半个才子,才子哪有不风流花心的?随风的语言好像是在安慰,但表情怎么看都有戏谑的嫌疑。
梵火还非常适时的配合了一句:阿弥陀佛,红粉骷髅,罪过,罪过。
懒得理你们!苏劲无奈的白了大家一眼,说正经事吧。今天就是红玉邀请宾客的夜晚,青龙也够神通广大的了,一天就搞来了请柬,咱们待会儿上去一探虚实。
谈到正事,其他人也严肃了起来:东方馨雅是不是真的在那艘船上出现过,我们没法确定,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有杀错、无放过,最好能想办法深入那艘船,仔细搜查,不过应该没有那么容易。
如果东方馨雅藏在这里,那么这个红玉的背景恐怕更加复杂。陆吾开皱眉分析到,搞不好还是东方世家的一个盘口,咱们务必小心。
龙煜天却摇了摇头:应该跟东方世家的关系不大。否则,以青龙他们在应天府的情报能力,至少可以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但有没有其它背景可就不好说了,咱们确实应该谨慎。
由于钟山分部的建设处处需要人手,所以玄天领的一代弟子中只来了他们六个。
锦衣四绝就不必说了,地头最熟,自然最忙;维帕兹正在为建立南京城里的民间产业而奔波,几天都逮不着人影了;谢铭璇把主要jing力放在了三头异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