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苏誉心事重重。队伍正慢慢吞吞的经过一个拐角,忽听一人在街角吆喝:大难临头浑不知,金蝉脱壳方可解。算命,卜卦,占星,看相,不准不要钱,世事无常,张半仙为你解忧!
听前面的部分,苏誉尚不觉得奇怪,从前街上唠嗑的都是这么说的,没什么新意,不过当听到张半仙三个字,他立马来了精神。张半仙?!是不是前些日子,关越提到那个张半仙?亦或是赵宁提到那个张半仙?
别管是哪个,在这里蛊惑人心,居然蛊惑到我的府上,这不是从人心上挖我的墙角!苏誉是个信奉科学的人,什么占卜算卦的,他才不信,在他看来,一切都是有科学道理的。这些算命的所说的话,不过是通过你的神态表情,或者是言谈举止判断出来的罢了,不能说这些人有多神奇,只能说他们善于察言观色。
苏誉翻身下马,朝着算卦小摊便行了过去。待至近前,往那一坐,伸出右手道:先生给我卜上一挂!
张半仙也不睁眼,只道:大人拿错手了,男左女右!
苏誉心中一惊,这老头怕是真有些门道先生未睁开先怎么知道我伸的哪只手?
眼为心媒,若心是清明的,即使闭着眼睛也可洞察万物。相反,若是心是混沌的,睁着眼睛闭着眼睛,又有什么区别,无论看到什么都是混沌的了。
苏誉听着玄乎,想想连穿越的事情都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当下疑心重重,伸出左手道:先生请卜卦!
张半仙缓缓睁开眼睛,仔细的看了他半晌,又看了看他的首相。疑惑的摇着头,半晌又拿起他的手仔细看了一遍,方才问道:斗胆敢问大人仙乡何处?
苏誉心中一震,莫非他看出了什么?心跳开始不自然的加速,也不回答,反问道:先生,我这卦象可还好?
张半仙脸色凝然,半晌才道:我观苏大人面向和掌纹,竟看不出前尘后事,不是小老儿自夸,我行卦多年,前三十年后三十年的卜卦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只是苏大人您的卦象呈未知之象,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苏誉心中一道惊雷闪过,打心眼里服了,而且是彻头彻尾的信服,若是套话,谁也不会想起这种匪夷所思的卦象来。如此说来便是张半仙真有些本事了,自己不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怎么。凡事能结就能解,他心中保留下来那一丝返还的理想火星仿佛遇到了桐油干柴,猛的燃气熊熊烈火。
那先生可看得出我这些时日的运势如何?
张半仙凝视了他半天,最后才摇摇头道,前程纷乱,险象环生,只是若能从容应付也可化险为夷,只是……
苏誉急道:先生请名言,只是什么?
天地有定数,没生一劫,必有损耗,非我则你,非你则他。
苏誉低头思索半天,也没明白说的个是什么意思,还欲再问。一抬头发现那张半仙早就没了踪影,急忙起身张望。却见那张半仙已经拿着他的幡旗,往街的劲头去了。
先生,此去何处?
张半仙也不回头:去该去的地方。
那我以后该到哪里去寻你?
不用寻我,该来的时候,我自然会来。不该来的时候,你寻也寻不到。说着消失在人群中。
苏誉驻足良久,及至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方才缓过神来。
刀疤,你且带着人先回去把,我一个人出去走走
末将领命!虽然编为府兵这么久了,刀疤说话仍然是带着军旅之气。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末,全年最冷的时候,街上的人却还是那么多。江南不比北方,即使是寒冬也不曾结冰。街道两边的商贩,仍然热情不减的吆喝着生意。
他心中此刻装满了心事,程家的船队到最后还是安全的放行了,日后这个检查税该怎么收,若是再来一次,该如何是好。程世雄是教训了,可是这个梁子也是结的更大了。先生口中说的天地有定数,每生一劫,必有损耗,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不死,也总得找个替死鬼?
正行走间,冷不丁的看到前面楼上面竟横着一个大牌子:做***,就找锦江晨报!硕大的字,白色的底板显得格外扎眼。
额?这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不记得我来这里做过***了。忐忑的找到门面,进去后发现是一家当铺,忽的想到前两天那宗业务:和记当铺?
一进门便看见里面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或坐或站,或讨论或安静。苏誉走上柜台,见里面有个老者,正把玩手中一个瓷壶。
年轻人,有什么要当的,拿出来我检查检查。见苏誉走近柜台,他也不抬头,径自说到。
敢问老先生,这里可是和记当铺?苏誉问道
老头终于抬起头来,打量了苏誉一眼。见他穿着一身束腰锦衣,腰上别着一枚上等翡翠便看出身份不凡,脸上立马挂上笑容,敬到:这里正是和记当铺,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东西要拿来当?
苏誉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上面道: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