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管的大事。
原本他给出三万兵也没什么,唐成说的不错,朝廷不会允许契丹染指有着藩属身份的饶乐,毕竟这关系到大唐的颜面和对其它藩属的治理。而三万人的出兵额度又在他这个大都督临机决断权的范围内,给了也就给了。
而他之所以拒绝唐成的这个要求,原因还是在于稳妥两字上,朝堂里如今是这么个局面,自己又是两边不靠的,万一因为这件事情成了谁攻击的靶子岂不冤枉?老老实实上报朝廷,等朝廷有了明令后再据此处理才是稳妥之道,前时看以贾子兴名义出的那两封急脚还真以为这个唐成跟东宫的关系有多近,现在借兵这么大的事情东宫都不肯帮忙说一句话,看来这关系都是假的。
否则,只要东宫在此事上有片言半纸表示支持的话传过来,他张守义又岂会连一个没什么风险的顺水人情都不懂得做?
张守义心里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唐成已经走出了点将堂,甫一出来就见到被人押解着的郑三等人,他们旁边站着的则是守门的校尉及手下八个大头兵。这些人都聚在这里显然是备着张守义的问询。
放了他们,眼见那押解的军士丝毫不动,唐成转身亮起嗓子向点将堂里喊道:饶乐都督府司马唐成有请张督开释下官僚属。
点将堂乃幽州都督府中第一重地,平日里在这附近说话的声音大些都不免要被值守军曹呵斥,更别说像唐成这样高声喊叫的。而且他这喊叫的内容……怎么听着都有几分丧败大都督的意思。
随着唐成这一嗓子喊出来点将堂外当真是人人侧目。片刻之后,就听里边传出难以辨明情绪的张守义的声音,放了他四人,其他人带进来问话。
跟着唐成向外走时,气恨难消的郑三凑上来,姑爷,今儿这事就这么算了?。
这里是幽州大都督府,唐成的声音带着一股疲倦的冷意,不过我等今日身负紧急军情而来,敲那点将鼓也不违军法。幽州都督府门禁公然索贿,阻挡军情,就此事上他张守义也脱不了关系,至少也是一个治军不严。放心吧,这官司有的打。
一路走出,就在唐成五人刚离开都督府不久,便见一额头密布汗珠的急脚骑着同样通体大汗的健马停在了都督府前。
刚调来补值的校尉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接过急脚递过的信匣后便一路小跑进了内衙,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信匣便到了张守义案前。
张守义厌恶的从下边站着的校尉身上收回目光后顺手打开了信匣,入目处先看到的就是匣中信笺封皮上的东宫主人四字……
…………………………………………
虽然依旧挂心于饶乐的局势,但不管是从心情还是从体力的角度唐成都已经走不动了,出都督府找了一家客栈后,进房连梳洗都没做的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的真是酣畅淋漓。从不到正午的时候一直睡到夕阳西下时分,唐成醒来时犹自觉得脑袋里闷闷的,又在榻上坐了好一会儿后这才起身梳洗了一番。
梳洗罢刚走到隔壁房门口,就听到里间传出一片呼噜声响,唐成独自一人也就没了到旁边酒肆用饭的心思,唤过小二送来一瓯烫酒几样菜蔬就摆在房中窗下独酌。
原本存着借酒浇愁的心思,谁知道却是越喝心里越烦,到最后唐成索性将两扇窗子全推开,窗子一开,一阵北地独有的凛冽朔风顿时扑进怀里,猛然打了一个寒噤的同时。心里却觉得松快了不少。
唐成丢了筷子舍了酒盏,拎着酒瓯站在窗前,边向外眺望边随口的吃着酒。
窗外一片萧瑟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仅仅三五眼之后,他便意兴阑珊,虽然眼神儿没收回来,但心思却又回到了近日的事情上。
眼里心里就只看到那件大功,自己最近还真是太急躁也太操切了。尤其是今天在都督府中的作为甚至急躁到乱了方寸的地步。
这倒不是说他对面对张守义时的行为后悔了,既然做了后悔也没什么用。唐成只是自责,要不是心情太过于急躁的话,以他过往的沉稳今天的事情原本是可以处理的更好的。既然选择了走唐朝公务员的这条路,不怕人不怕事固然是好,却也应当尽量避免得罪那些本可以不得罪的人,尤其是那人还有着张守义这般的身份。
有谁能保证数十年的宦海生涯中自己提的每一个要求对方都能满足?政治本就是平衡与妥协的游戏,伴随而来的拒绝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要是遇到一次拒绝就结下一个仇家,这样的人又能在本就险恶的仕途上走多远?
吹着寒风的这一番思量有效的平静了唐成急切躁动的情绪与内心,等他将这些想完之后,眉宇间渐渐的又有了以前的沉稳。
张守义这边的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官司就得打,不仅要打而且还要尽量动用包括孔珪等人在内的一切资源将这件官司闹的越大越好。唐成一点都没奢望就凭今天在都督府大门口的这点子事情就能扳倒张守义,给这老家伙添乱添堵的同时,其最主要的目的在于将他与张守义之间的矛盾扩大化,公开化。
两人年龄与身份上都有着巨大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