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得泡死在酒桌上。
大人你不说我也得说了,我这前三十六年喝的酒加起来也没这十来天多,实在是不成,说到这个,一直跟着唐成赴宴的冯海洲也是苦不堪言,只是这又是咱们的份内事,这法子可不好想。
嗯,唐成没说话地摇了摇头,随即便陷入了沉思,见他如此,冯海洲知道这位顶头上司又在憋主意了,小心翼翼的不出声音,免得扰乱了他的思绪。
约莫两柱香功夫后,唐成猛然睁开了眼睛,海洲,回去咱俩合计合计,把这几次拍卖的经验总结下来,然后制定个标准条款出来,以后再有这事,个标准条款让他们按着上面写的办就是。
这又是个新鲜名词,听的冯海洲有些愣,标准条款?。
简单的说,就是把这一套的过程按一二三四固定下来,第一步该干吗,第二步该干吗都清清楚楚的写上,有了这么个东西,他们一看自然也就明白了。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冯海洲双眼亮的点了点头,如此以来,咱们最多派个人下来监督着就成,倒不需再事事亲自操刀了,单从推广上来说,这可是便利地太多了。
是啊,唐成点着头时,脑海中蓦然想起地却是陶使君的那句话,这一套要是遍大唐地实行起来,工部得少操多少心?户部一年又能省下多少钱粮?
路上无事,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总结着这条款细则,当唐成回到道城时,已是一个月之后了,这时不仅是张相文和他四叔都已到了,张相文的四叔且是帮着将唐成在道城的宅子和准备办园子的地方都选好了。
听到这话,唐成一愣,四叔,我那家书里没说要买宅子啊。
不等张子川接话,一边儿的张相文嘿嘿笑道:大哥,这是我和四叔走时,嫂子一再叮嘱的,嫂子可是说了,一等这边宅子安顿好,给她去个信儿,她就要来道城了。
胡闹,她都三四个月的身子了,能经得住这样长途颠簸?,唐成没好气儿的看了张相文一眼后,便迫不及待的随着张子川去看那处选定办园子的地方。
要说张子川办事还真是让人舒心,他选定的这处地方正好就在柳林坊旁边的那个坊区,如此以来既借了人气又跟柳林坊的青楼有了区别。这处紧靠着坊门的宅子无论从地理位置,大小及房屋结构上来看,真是样样让人满意。
地方既已选定,办园子的事儿也就正式开始操办起来,将张子川帮着带来的钱拨付给关关之后,她便动身前往扬州,而唐成自此也开始连轴的转起来。
白天在衙门里合计着拟定规程,散衙之后唐成绝大多数时间就泡在了那处园子里,不过,这园子的平常改造他一句都没多问。有张子川在那儿盯着人干活他尽放心的下来,唐成之所以一遍遍的往这儿跑。其实时间全都耗在了负责专修后花园的金健友身上。
金健友家自打曾祖辈起就以替人修园为生,传到他这一代时金家已经成了道城当之无愧地第一块招牌,这人原本最烦自己修园子时主人家指手画脚的不安生,但这次可还真是个例外。
唐成最开始来时他也烦,但随着两人谈话地深入。唐成说的越多,金健友的变化越大,及至后来。这处园子的改动简直就成了两人的合作讨论会。金健友在其中地收获自不必提。而不懂具体施工操作的唐成也在这一过程中将后世在江浙所看的名园经验,经由金健友地手再现在了这个园子里,两人可谓是各有所得,不亦说乎。
忙着公事与修园之外,这些日子唐成另外还有一个固定地日程,那就是拉着张相文一起在柳林坊里一家青楼接着一家的转悠。
去了之后他也不干别的。就是请楼中最当红的阿姑出来唱唱曲子,演演舞,既然要干这个行当,自然就得熟悉行当里的水平,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一晚,待天色黑定园子收工之后,唐成拉着张相文就到了号称道城烟花第一的月明楼。
月明楼地头牌红阿姑有个很别致的名字:明镜,要想见她一面可真是不容易,从最初下定到今晚终于能见着本人,唐成足足排了七天的队。
跟前些日子所见其他楼上的红阿姑相比。明镜虽说声名最大。却也让唐成最没好感,这倒不是说她长的不好。单论长相的话,她还真对得起自己那身价,问题就在于她走的这个清冷路线实在是让唐成心烦。
花了钱,排着队进来,就为看这一张冷脸,我还没这么犯贱!因是如此,唐成也就没什么好脸色,径直摆了摆手道:唱两支曲子,捡你拿手的,不拘是健舞还是软舞再跳上一段,助兴着让我兄弟吃完这瓯酒也就是了。
妓家冷冰冰,唐成这客人又冰冰冷,这气氛能好到那儿去?明镜闻言也不多说什么,唤过乐工便开始唱曲。
一听那乐工拨弦的弹奏,再听明镜开腔歌诗,唐成嘴角悄然露出个笑容来,看来这山南毕竟是比不得扬州,烟花第一月明楼中头牌红阿姑的唱功最多也就是与关关齐平,至于那些伴奏乐工地水平,比之扬州快活楼至少要差了一个档次。
有了这么个底子,唐成对自己那园子愈地有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