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天空黑得像锅底,伸手不见五指。为麻痹敌人,掩盖我军起总攻的意图,侦查部队的同志与炮兵依然如故与越军展开着冷枪、冷炮对射;空中不时传来几声炮弹或枪弹划破空气的‘嗖嗖’声与爆炸声,忽远忽近,未知的危险带给人一种莫名的紧张气氛,神秘的恐怖感觉。为保证我连安全抵达潜伏地域,第三侦查大队抽调出的精干人员潜行在我们四周,但危险不是离我们远了些,而是更近了。暗夜里,山林中的秘密行军最令人恐惧的不是迷路,也不是地形或生物给我们带来的危险,而是来自越军的特工,或者有个更贴切的称呼:‘蛇’。他们就像是深藏在树林里,草丛中,黑暗里团缩着身子择人而噬的毒蛇一样致命令人防不胜防。
应该承认那些经历过惨烈的越战,在丛林里对美军持续不断的游击战和特种战后百战余生的越军特工人员也许不是当时最精锐的特战人员,但绝对是战斗意志最顽强,作战经验最丰富,最疯狂、难缠的特战人员。‘雪狼’的指战员们还记得年初,友好到访的那个美国瘸子议长,前海军中将普里茨吧?以前他就在海军6战队干过,那条瘸腿是在宣化府20名美军最精锐的‘海豹’眼皮底下让越南特工亲手给留下的,而当时还是越军尚未完全万全成熟的越战中期……当然,我们要面对的并不是那些卑劣的偷袭者,而是越军真正称得上是精锐特工人员的狙击和陷阱,还有更恐怖的火力奇袭。他们的装备在那个时代绝对称得上是一流;有的会自带一部7011便携电台(ps:原中国援助,我侦查员也用这个。),一支装有4x倍投瞄准具的56式半自动步枪,潜伏在密林深处,遇上单个敌人就采用狙击,遇上小股部队就呼叫炮火实行火力精确奇袭;还有的会由数人在山林里的小路,岔道上设置诡雷及多种陷阱,并埋伏在有利地形伺机伏击我们;更有最精锐的越军特工配有当时罕见的夜视装备(ps:多为苏联援nbp1、nbp2微光夜视仪或对美缴获n/pvs2、nvs700微光夜视仪。),狙击枪(ps:多为苏援netovi较少还有极少数缴获的m21)对我们进行精确猎杀;可以说丛林就是他们最好的掩护,黑夜就是他们最好的伪装。
面对现代特种作战毫无经验可言的我们,我们付出了绝对高昂血的代价交足了‘学费’。当时由各部队抽调精锐组建的侦查兵大队才刚刚起步,作战观念仍然没有脱离老式侦查兵的套路,基本装备是‘一根绳子,一把刀’,实战经验上更与越军特工有一定的差距,虽然有第三侦查大队的同志为我们秘密潜行保驾护航,但仍然令我们难以摆脱‘蛇’的阴影。面对即将滑入失败深渊的敌人,越军当局已将压箱底曾参与入侵柬埔寨的一线精锐部队中最精锐的特工人员撒在了我对越反击作战的战场上。夜色中,我们秘密行军的路途危险重重。值得庆幸的是为了能安全到达预定埋伏地域,为了这1.85公里的直线距离我们绕了将近7公里的山路,避开了越军特工人员出没频繁的敌主阵地间的结合部与前沿。从敌防线侧翼来了个西路大迂回,一路屡有惊险,但在第三侦查大队的警戒和协助下成功规避了数支小股敌人成功绕过了敌人的防线,向敌人纵深的核心防御支点611高地前的预定埋伏地点潜进。
当然行军的过程并不似普通夜里秘密行军一样轻松,同样充满的艰难和危险。我们除尖兵外,要在平均每人负重40公斤的情况下,夜里在山间徒步行军7公里。爬过数个6、70多度的陡坡,上过2个接近8、90多度近百米的陡壁,还要穿过数个几百米长充满了杂草与地雷的开阔地,才能达到潜伏位置。如果稍有不慎,惊动了敌人,轻则会付出生命的代价;重则会让全连暴露在群敌环伺当中,全连覆没,导致预定作战计划全面失败。可以说六连每一个人都在体力和心理的极限上痛苦煎熬着,既要步步小心却又要加快度,因为如果天一亮,我们还没到达预定埋伏地点埋伏起来,那么一切都完了。
如果按一般人想象,我们只要小心谨慎,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应该能顺利到达;但我们面对的却不是常理。这里是战区,你们知道真正的战区的前沿是什么样子么?一路上,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有冷枪、冷炮,越南特工的威胁;更有最常见,最危险的东西:地雷。山地里的地雷决不像平原上一般只要胆大心细,就能顺利找到并排除它。这里杂草丛生、碎石遍地,敌人布设的地雷、陷阱往往就潜藏在草丛里,碎石间;黑夜里,深埋在杂草丛、碎石里的地雷异常难寻;更恐怖的是敌人设置在陡坡、山崖下碎石里的连环地雷阵,如果不小心挂响了它,大小不一的落石便会如雨点般倾泻下来,死的绝不只挂响了雷的一个。可以说一路充满着旁人难以想象艰辛和危险。这条路,是一条通向胜利的路,同时也是一条走向死亡的路;每前进一步,都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尽量不能出任何响声,因为我们就在敌人前哨阵地的眼皮底下,稍有不慎就会很容易惊动敌人,暴露潜伏企图。面对这种情况,干部战士十分谨慎地行进着。遇到陡坡时,就蹲下身子,两手紧紧抓住茅草或藤条,一寸一寸地往上挪。当进至越军前沿的开阔地的雷区时,我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