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堡座落于徽州与歙县之间,距黄山只有咫尺之遥。这里虽然山明水秀,其时徽商也尚未成气候,可是这里地少人多,经商的人已不在少数。昊天堡在江湖中自成一股势力,加之几代堡主苦心经营,到了柳含烟手上更上重楼,昊天堡此时已富甲天下。由于经历过元末兵灾,堡墙高筑达三丈以上,四周广挖深壕,显得易守难攻。堡中子弟大多修习过武功,甚是剽悍,连当地官府都惧之三分。
这日一早,太阳极不情愿地露了一下脸,就匆匆忙忙地将自己藏进厚厚的云彩里去了,任由那呼啸的北风在大地上肆虐。昊天堡正门前几株大树刚刚抽出新芽,却也不得不在寒风中瑟索呜咽着。堡前两个守门的汉子也瑟索着,两双眼睛不住地四下乱望,从口鼻中喷出一团团白气,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正这时,一名青年郎中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二人面前。郎中的脸上却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尽管衣衫单薄,却是精神抖擞,让人看了也觉着自己精神一振,似乎也不感觉那么冷了。那两个汉子望着这青年,心中颇为纳闷,都心道:我们两个眼睛一直没有闲着,这个人究竟是从哪个方向来的?怎么我们两个都没有现?象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那青年见这二人惊疑不定地望着自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便道:两位大哥,请你们向贵堡的大小姐通禀一声,就说吴天远前来拜访。那两个汉子见这情形,知道面前的这个青年不是个等闲之辈,一中其人忙道:这位公子请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大小姐。说罢便急匆匆进入堡内。
那汉子进去后不多时,就从堡内走出一群人来,为一位老年逾五旬,满面病容,而在老右手侧却是那个依然作书生打扮的柳含烟。吴天远知道这位老便是昊天堡堡主柳千山,忙上前拱手为礼道:在下吴天远,见过柳堡主。
那老忙还礼道:吴少君远道来访,我‘昊天堡’真是蓬荜生辉。柳含烟越众而出向吴天远笑道:吴兄别来无恙否?吴天远微微一笑,道:那日柳大小姐和郑千里不辞而别,倒害得在下与东方少堡主一番好找。柳含烟见吴天远词锋犀利,一见面就把那日她与郑千里挑拨李越前斗东方天英的事提了出来。
当下柳含烟笑道:提起往事,小妹实是惭愧不已。当日小妹多有得罪,便在这里给吴兄赔不是了。吴天远见她语出诚恳,忙道:不敢。柳含烟道:这位是我二叔柳千岳,那一位则是我三叔柳千崖。说着她指了指着柳千山身边一个紫衫老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儒生。
吴天远也向二人施礼,并略感惊异地向柳千岩道:三堡主根骨资质俱佳,为何没有练武?真是可惜。柳千岩见他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自己没有练过武功,心中十分佩服。当下笑道:吴少君眼力过人,实令我等佩服。这里不是说话所在,还请入堡一叙。
说罢,众人便将吴天远请进堡中会客大厅之中。一众人分宾主落座之后,盛装打扮的柳家二小姐柳含云就招呼家人奉上当地特产黄山毛峰。一阵寒喧过后,吴天远便向柳含烟问道:那日刘公大寿,舍弟因与在下一语不合,负气而走。幸亏在宿州遇上了大小姐,多日来承蒙大小姐照顾。只是为何不见舍弟与大小姐一同回来?
柳含烟则道:李兄弟原本是应该同我们一起回来的,不过因为我三妹要去河南送信给‘流云剑’赵老爷子。李兄弟怕舍妹这一路之上有什么闪失,我见他们俩也挺投缘的,所以就让李兄弟护送舍妹一程。
吴天远微微一笑道:我们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妨打开窗户说亮话。柳大小姐想将愣子招赘入‘昊天堡’,是不是?柳含烟没有想到吴天远竟然单刀直入,一开口就把她的设想给提了出来。这倒是大出她的意外,给吴天远攻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也只有点了点头,道:不错,小妹是有这样的想法。说罢,柳含烟心中倒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也不知吴天远会不会反对。
吴天远只是笑了笑,道:俗话说长兄为父,我是愣子的大哥,他的婚事理应由我来作主。既然大小姐说愣子与贵堡三小姐投缘,我想这恐怕不假,不过在下还是想先见一下柳三小姐。我想柳堡主也还没有见过愣子,也不知道这个未来女婿是否合意。
柳含烟听他语气中颇有责备之意,怪她不该把李越前藏起来不见他。不过对这门婚事好象并不反对,心中的一块石头就落了地。她当下便笑道:吴兄说得甚是,小妹此举确实有欠考虑。她也不辩解,她知道吴天远是明白事理的人,只要对方认了错,他也不会纠缠下去。
果然,吴天远不再提这事,只是问道:不知道他们要几日才能回来?柳含烟回答道:我想少则七八日,多则半个月,就能回来。吴天远笑道:幸亏大小姐用的是加数,如果是用乘数的话,他们岂不是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柳含烟一怔,转念间便想到了,七加八等于十五,正好是半个月。而七乘八是五十六,差不多是两个月。她知道吴天远是在同她说笑,当下笑道:吴兄取笑了。然后吩咐道:请少爷出来。
吴天远一愣,不明其意。不多时,家人领上来一个*岁的俊俏小童,那小童到了吴天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