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我接了九位客。
看望病人的领导们手上提来的道具不一有送果篮有送花的也有人送营养品但是共同点就是都带了money来金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无一例外。
比较有意思的是送礼的人群中我还看见了以前在法制办工作时的老领导——于主任。
于主任依然是法制办主任。这个老家伙我其实清楚无能无为确实有一点但是在钱这方面倒基本能算得上一个清廉——当然关键原因我认为是该部门本身属于清水衙门想沾点荤腥比较困难从而限制了他的挥导致他不能跟其他领导一样水里钱水里找。既然缺乏财力物力继续投资宦途那在法制办这鸡肋单位一呆就是五六年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老领导挺大方的嘛。我捏着小6从果篮里翻出来的两叠人民币拿在手上扬了扬。出手就是两万!
估计老于送这种人情的经验不是很丰富也没看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当着大家的面把他的钱给扒拉出来他好象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依然陪着笑脸上没跟其他领导一样当场就变了颜色。
让小蓝把钱点一点别有假的在里头。我把钞票随手抛给卞秘书他又递给了蓝萱——这丫头站了一下午帮我当上出纳了。然后卞秘书又按惯例拿出纸笔来。
是应该点一点。老于陪笑说我在银行取钱的时候也怕有伪钞也点过两遍呃现在这银行啊可说不清楚——
怎么找我有事?说吧说吧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边说话一边冲卞秘书摆摆手示意他先不用忙着开收条。
嘿嘿真的?呃沈书记真够意思——以前在法制办我就看出来了那个时候大家不是都在说吗沈书记以后是要当大领导的!老于搓了搓手非常感慨的样子。那我就直说了?
我无语地笑其实我知道他想来干什么——目前长川在搞机构改革法制办这个莫名其妙的单位我正准备撤了它老于肯定是来要位置的。但是他傻得实在够意思:第一不会察言观色他也不想一想哪个领导会这么直接地收钱办事?那不成正宗一婊子了吗?第二他的马屁水平相当低劣——因为是人都知道在法制办的工作经历绝对属于市委书记的正版恶梦他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哼。我笑直接点说吧老于我听听你的愿望。
于是老于一脸天真地把我当成流星打着衣结许起心愿来。他絮絮叨叨地谈了不下十分钟我才听明白果然是想换部门老于的意思是最好能够平调县里或者区上任个正职。
我倒了老家伙居然行情也不懂——一个区长或者县委书记是他这区区两万块的湿湿碎能搞定的?我靠真是脑子有毛病。
老于啊不是我说你你这脑筋已经跟不上形势展了不能与时俱进啊。我语重心长地教导他给他开上个时事小讲座。现在江湖上要论起买官来什么价钱?县长区长一百万!县区党委一把手两百万!这都还不带平时感情投资的。
告诉你怎么操作吧。我捣着手指数给他听我这里得占个大头因为目前党群副书记空缺有资格主持召开组织人事工作会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他那份你得给我这样我就可以帮你上会提个议。然后呢我一个人说过还不算数常委们如果都反对的话还是搞不成所以他们那里你也得做工作每人送他个十万八万的也不需要全部送有三分之二多数就行了——呃当然如果你觉得自己跟常委们不熟这个交道打起来有难度的话加一百万吧我也可以帮你公关——
啊?要这么多钱?老于被一连串的百万级数字弄晕了头傻乎乎地说了一句。我哪有这么多——
投资嘛没钱可不行。我笑咪咪地说你可以去贷款啊抢银行也可以就跟做生意一样只有肯花本钱才能办成事。等到坐上位置就轮到你去卖了弄得好的话一个县委书记干上两届千把万没有问题。
但是你的方法不行这么送等于白搭还让人讨厌你严重缺乏技术含量。我又批评他说怎么能拿着钱冲上来就嚷嚷要办事呢?那不跟嫖小姐一样了?组织工作的严肃性体现在哪里?你得表现得委婉一点含蓄一点要象泡妞谈恋爱多花点时间多花点耐心每个机会都不能放过——
你有完没完?也没个正经——什么叫泡小姐谈恋爱?蓝萱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打断我很乐趣的啰嗦别玩人家老于了该开收条你开得了废什么话?
呵呵。我笑起来就这样吧。我说你这人我算是了解的在单位里除了多报几张票倒也没弄到什么钱那就算了吧今天也不罚你的款了钱你拿回去。
老于这时候才变了脸色。
你的情况我会到常委会上提也不用你送什么钱。我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但是该怎么议就怎么议我也不能帮你定什么位置到时候看集体意见。
下午五点半又接待了一位客人让我颇感意外。
是南区的区委书记吕高明也是提着果篮来的里面也有两万块钱。
你他妈怎么回事?我指着面如土色的吕书记人家都说你不送不卖还能算个好官原来也在装模作样?也就是想方设法走门子的?说吧你又有点什么想法?
吕高明面有愧色低着脑袋半天不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