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的眼神象冰冷的箭看起来她对我应该非常非常失望。我了解她的想法但是并没有感到害怕。
如果谈方案轮不到我来了。我静静地说三年的时间那么多人提出过那么多方案那么多办法但是谁又真正解决了问题呢?我说从来没有。
为什么?仪姐你知道吗?我问她。
上官仪摇摇头这一次她应该不清楚我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曾经有位总理讲过一段话我觉得非常好现在我想引用一遍来证明自己的看法。我说。
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哪怕前面是地雷阵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毫不犹豫地走上去义无反顾。我说。我觉得他希望表达的意思和我现在的想法差不多——现在我们这个国度现在的长川方案和办法已经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术只是末枝小节道才能正本清源——面对危难面对绝境慷慨赴死义无反顾我们需要的是决心和意志还有勇于牺牲的精神我们需要信念和诚意需要高尚和正义!
无私无畏——是以前调查组为我做过的结论也是你亲口向我宣布的仪姐。我看着上官仪解决长川问题最需要的不是方案而是这种精神。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精神我有。我说。所以说我是最佳人选没有第二个人比我更适合长川。
上官仪打量了我好一会然后她鼓起掌来虽然脸上的笑容有点讽刺。沈宜修进步不少啊——她说你很会作文章出我的想象——而且作的是这样冠冕堂皇的大文章。
我笑。谢谢领导夸奖。我说是我的真心话没有作文章。
她瞥了我一眼目光也很讥讽。不用谦虚。她说你唱的调子比任何人都要高真的很有才我没有看错你。她说我甚至感觉都有点佩服你了。
我嘿嘿笑起来。上官仪看着我也有点忍俊不住的意思。
是的这是一个绝对的冷幽默有关政治的。我们心领神会相视而笑。
嗯——上官仪抱着双臂在我面前踱动几步从表情看起来她应该在思考。
如果你的请求组织上没有批准你会怎么做?良久之后她问了一句。
那样的话我会很遗憾。我毫不犹豫地说因为我不得不离开这里赶往长川我会试图以我的个人方式去解决问题。
嗯?上官仪的目光重新凝聚肃杀你想干什么?你的方式?那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依然在笑。你放心仪姐。我说受组织教育这么久自觉性我还是有滴和苏静美想的一样我不会再去做回横刀给组织上增添麻烦。我说不会再用笔来解决什么问题我想直接点暴力解决。
比如说水果刀就可以——我又补充一句以免引起误会。
行了行了!上官仪不耐烦地地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胡说八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要挟我?嗯?她说如果组织上不能正视你的要求你将主动放弃所有的东西包括你的职务级别你的政治待遇还有你的前途未来——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我说这些原本就不应该属于我全是组织的恩赐我没有资格拥有。
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拿出来要挟谁呢?对吧仪姐?我说和以前一样我能够拿得出手的仍然只有自己的生命。我指了指身上的伤口但是有可能会弄到象今天这样我想解决问题却差点被刀子解决——
仪姐我不想再这样。我说所以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也希望组织上能够理解——长川的问题不是我的个人问题。
上官仪瞟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她慢慢地踱步然后在钢琴前的小凳上坐下来。她手肘支在上面凝神望着我她的眼神里好象有很多话语但是没有说出口。
望了一回后她低下头去打开琴盖来自顾自地弹起了曲子。
是一世界名曲我听过的也很喜欢——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钢琴曲好象有不少名家改编过比如柏辽兹还有老柴。
琴声水一样地在夜里流淌温柔缠绵。还有上官仪偶尔抬起的脸上投射过来的眼波都是这样柔情缱绻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突然想起来在印象中这支曲子似乎还有一个别称叫做神圣之爱感觉上是这样没有经过学术考证。
音乐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好象重复过好几遍。上官仪的神情也慢慢恢复正常渐渐坚定渐渐冷硬。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后她的手指停留在琴键上姿势凝固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不动象座女神的塑像。
最后她把琴盖合上来动作非常干脆。啪的一声大响让我跟边上的小6吃了一惊。
我问你个事。上官仪抬起头来突然说了一句。
啊?我说问吧。
嗯——她说刚才你在听的那支流行歌曲——她指了指电视机叫什么名字的?我忘了——
倒。
然后上官仪离开了房间。
临走之前她站在门口回过头来说长川不能这样乱下去问题必须得到解决你的想法符合组织利益也符合人民的利益。她说我支持你。
如果身体允许晚上你弄一个报告出来把你的思路解决方案还有办法都写上。她看着我说这个报告不需要我来告诉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