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呜呜地贴着街面吹,瘦骨嶙峋的树枝伸着光秃作响,枯枝落叶满天飞扬。层层叠叠的旷野都换了冬装,天上地下到处一片洁白,走在道上远望,也分辨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云,哪里是山。
罗腾飞穿着单薄的劲服,站在城墙长长的吐了一口热气,白白的雾气从口中喷射而出,有种吞云吐雾的感觉。
这天说变就变,前几日还是烈阳高照,但三天前却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且一下就是三天三夜,直到今日也未停歇,气温冷得让人承受不住。
也许是渐渐适应了南方的温度,此刻即便是生于苦寒之地的罗腾飞也略感寒意。
这天气变化的太快,罗腾飞他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准备过冬的棉祅,也只能向朝廷表明情况,让他们尽快送些冬衣过来。
如此天气,原本是出战金国的大好契机,但此刻也只能缩在军营中了。
看着不远处,堆积如山的人头,看着一具具被绣竿刺穿高高挂起的尸体,罗腾飞眼中又度出现一丝厉色。
州不比瑞昌,这里是江南西路的大州,仅仅人口就有近二十万之众。
根据统计,在金国占领此地后短短十余日,被残害的宋人高达两万,还有五千余年岁在十三至三十五之间的妇人、姑娘被金人充当犒赏军队的军妓。
罪行磊磊,罄竹难书。
罗腾飞只恨不得将天下所有金人通通杀了。
大哥!魏胜登上了城墙。脸上沉痛。万分焦急。
罗腾飞回过神来。望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魏胜恨道:冬衣不够。伤兵营中许多将士都冻伤了。
罗腾飞一脸震撼。失声叫道:什么?
来到军营,罗腾飞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大夫,铁青着脸看着面前这副凄厉的情景——九十余名伤兵紧紧的裹在三十余张薄薄的棉絮中,平均每三人分摊一张棉絮。
为了让更多地人盖到,他们将长方形的棉絮横起来盖,这样虽然让更多人分摊到温暖,但一个个却露出了脚丫子,那一双双脚丫子已经冻的发青,在单薄的棉絮衬托下,分外刺眼。
罗腾飞上前慰抚将士,见张吟来到帐外大步走了出去。
这到底是么回事?罗腾飞低头木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低声对着负责物质管理的张吟咆哮了起来,再也按耐不住愤怒与痛心,怎么会这样,我不是特地关照过,要好好地照顾伤员,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面对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张吟面色苍白,低声道:后勤一块,向来都是由雷统制负责,整理得井井有条。可如今他不在此处,而且这风雪来地太快,临时间根本筹齐不了如此多的被褥棉衣,这您自己是知道的。末将已经根据您的指示,优待了伤兵。只是他们有伤在身,体质低下,即便受到了优待,也支撑不住。
罗腾飞心知张吟所言属实,莫说麾下将士即便是他自己此刻也跟马扩睡在一处,表面上他们是因为他们关系极好,其实罗腾飞就是为了节省一张被褥下来,能多给将士一些温暖。
此外他衣裳单薄,看似他身强体壮,不惧寒冷,但他也是肉长的,即便在强壮也不可能抵挡地过严寒,拒绝准备给自己的冬衣也是出于这一点,但是情况地恶劣犹在他的意料之外。
罗腾飞本就极度护短,见麾下将士如此,比他自己受苦跟是难受,心中窝火,无处发泄,烦躁道: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张吟惭愧道:此确实是末将失察,这些兵将太傻了。明明冻伤,却不抱怨也不告诉任何人。莫非魏统制军中出现了类似的病例,来质问末将是不是擅自克扣了,末将此刻也不知实情。
罗腾飞望向魏胜道:其他将士也是如此?
魏胜摇头道:情况要好上许多,他们坚持训练,以动驱寒,也只有个别体质差的如此。
罗腾飞冷静下来沉吟道:在棉衣被褥运达以前,不能就这么干等下去,必须想办法解决当前问题。目光无意间扫到帐内的火炉,喜道:为何不用火炉御寒?
张吟摇头道:并非是不用,而是无柴可用。这一招我早已想过,但金人困城许久,城中樵夫无法砍柴,城中剩余木柴不多,除非拆百姓屋舍,否者剩余木柴煮食都相当困难,更加别提是烧火驱寒了。
罗腾飞高声道:没有柴,难道我们不可以去砍吗?
张吟叹道:这一点我也曾想过,但据我所知,这附近只有南方十里外的山有充足地木柴。如今风雪那么大,要往十里外砍伐木柴,然后运回
似乎有些为难。
他的眼睛瞪得溜圆,眼里布满血丝,显然由于连日操劳,已度过了多个不眠之夜。
罗腾飞爆发出一阵大笑:老子就是不信,生死战场都难不住我们神武前军,一点风雪能挡住我们地步伐?他大声喝道:彦威,通告全军将我军目前情况告诉他们,然后让他们自动报名。只要自认身体支撑的住了,一起随老子往山砍柴,照顾那些受伤地将士!
是!魏胜高叫:好男儿就当如此,小弟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