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我也还。根根现在哪里?
不提根根还罢,一提起来鲁贵来火:表说这个***,十句话没有半句真的,一会儿说在上海,一会儿说在北京,一会儿又说在新疆!他妈是猴子变的,会翻筋斗云!
鲁板妈使劲拐拐自个男人,翻着白眼骂:你才是猴子变的。老不正经!板啊,你可得好好管教你弟……
鲁板想起鲁根就来气,这个打小娇生惯养的家伙,竟然打着找他的名头,出外鬼混,而且不靠自己的本事,专朝家里骗钱!
众人之前得了鲁板的口信,一个个急忙回家商议,这回说啥也不能放过,只要板板走,一定得跟着。人家可是几百万的大老板!
三三两两告辞而去,院里留下张老八和鲁家的两个子弟,这都是跟鲁板打小交好的伙伴。
两人都是墩实的大汉子,二十出头,上完初中在家务农,跟鲁板算是一房的叔辈子侄,鲁贵的辈份高,鲁板也跟着高。
其中一个尖鼻厚唇小平头的叫鲁志,另一个单眼皮,左脸有块拇指大的胎记,名叫鲁锋。
鲁志看着板板,诚挚,谦卑:叔,我跟鲁锋,也想和你出去长长见识。
板板亲热地看着两个大侄子,小时候一起放牛,一起钻老林子掏蛋,一起偷腊肉,这些成了板板最愉快的回忆,他看得明白两个大侄子的心思。
放心,板叔是什么人,你们清楚。我还是以前的板叔。没忘本,等我把你爷和奶安顿好,到时咱们一起去。
鲁志和鲁锋激动地点点头,鲁板是自己家叔,沾着一个鲁姓,再怎么也得比外人照顾些。
张老八插口道:我也该出去了……
鲁板笑笑,拍拍张老八的肩:八哥,别说了,我记得呢。多话不用说,我鲁板的性子你最了解。
张老八欣慰地点点头,板板……实在呀。
板板转头问他爹:大,一共欠下多少?
鲁贵看看嘴角:不多,一万八。今天暗了,明天下街子去还贷款。他娘,做饭去。看看铁牛:这位大兄弟,嘿嘿,这身板跟着我学棺材,肯定是好手!
铁牛嘿嘿傻笑,鲁板没告诉他该怎么叫人,听板板叫大,他也跟着叫:大,俺是铁牛,你叫俺铁牛,俺是哥捡回来的。俺的命是哥的,哥让俺干啥,俺就干啥。俺这辈子都要跟着哥。
众人听他叫大,忍不住齐声大笑,这大个子实诚!
板板没反驳他叫大,推推铁牛的肩道:去,跟我妈做饭。
板板妈急忙摆手道:别别,来的是客,哪能让客人动手。
铁牛嘿嘿笑道:这个,俺妈,你别当俺是客人,俺不记得俺的真名儿,俺决定了,跟俺哥姓,大,你给俺取个名儿!
鲁贵愕然地看看铁牛,再看看鲁板,指指铁牛道:怎么?
鲁板把当初救铁牛的事儿说了,鲁贵儿感动不已,连连点头道:板板做得好,救得对!该……多余的话他也不会说,使劲点点头,再使劲地砸砸铁牛的肩膀,够不着,费老舅子劲!
你叫我声大,我认你当干儿子!从现在起,你叫鲁……鲁猛!对,叫这个名,人威风,名儿更威风!
铁牛开心万分,扒拉着板板的手臂笑道:哥,俺有名了,鲁猛鲁猛,这名字好!
鲁志和鲁锋机灵啊,急忙冲铁牛叫道:猛叔,我叫鲁志,按辈儿算是你侄子,他叫鲁锋。
铁牛咧开大嘴,憨笑道:哎哎,俺是你们猛叔,以后有事尽管找俺,要是猴子敢欺负你们,跟俺说!
几人闲话一会儿,张老八拖着鲁家兄弟告辞,鲁板四年来第一次回家,要让人家说说体己话。
四人围着火塘吃完饭,鲁贵儿指指家里的电线:去年通电,家里只敢点一盏灯。板板……唉……大也不知道该咋说你。你有出息了,还是大出息!给大挣脸!可这些年……这些年……
鲁板红着眼,低头哽咽道:大,是我不对,我不孝。我不该让你们担心呢。
鲁贵抹抹老红眼,吸着气说:算了,回来就好,大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我老了,不中用了。养儿防老,我老了要靠你们两兄弟,可是根根那个杂种……实在是不成气。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应该送你去上学,大对不起你……你别怨我跟你妈。
鲁板摇摇头说:大,都过了。不怨了。
沉默半晌,鲁贵突然问:在外边找媳妇没有?
鲁板愣了一下,呆呆地点点头说:找了,还是个大学生,给你生了个大胖孙子……
鲁贵哈地干咳一声,再嘿嘿发笑,拍着鲁板道:好,好好!孙子叫啥?
鲁板黯然地说:姓李……
咋不姓鲁?!鲁贵刚刚高兴起来,转眼火气大冒。
鲁板苦笑道:你儿媳妇生儿子时没保住,死了……他们家只有一个姑娘,没后人。所以我作主让孩子跟妈姓,叫李植,小名鲁儿。
鲁贵呆呆出神,好一阵子才叹息一声:没福份啊,这闺女……这闺女咋这么命薄呢?你这样做也对,不能让人家断后。姓李姓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