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心存天理,那么天下早就是大同世界了。可是从孔圣开始,上千年无数的名儒学士都想把天下人变成存天理之人,可是谁做到了,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情,程朱理学的那些人凭什么能做到?我不想再拿国家、百姓的命运和前途让他们去做试验了。
刘浩然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还有一点,理学的那些名儒名士,恨不得理学独占庙堂,而其它学派都是异端邪学,看他们的样子,对鞑虏他们都没有那么恨之入骨。
当年孔圣人求学真理,不惜拜老子为师,可是到了朱子嘴里,此老子非彼老子。这种封闭和自大,我不喜欢。儒学到现在,吸取了多少其它学派的思想才有今日之成就?朱子地唯心之论,难道没有吸取释道的思想吗?说到底,我厌恶理学那种我说的就是天理的态度,治学就在于博学广纳,这种胸襟都没有,如此成为国学?
而且事物真理的正确难道就凭谁的声音大吗?承华,我非常欣赏你在正考格物致知策问中说的那句话,物以穷理,唯质测为得之。理学讲三纲五常,要大家存天理守秩序
错,可以让国家和社会稳定。但是光稳定是远远不展才能解决不断出现的矛盾。民富国强,是我追求的目标,这一点理学能做到吗?所以我们必须以事实和功效为标准行事。
王侍尧连忙点点头,接言道:正卿大人说得正是。属下在家乡求学时,也曾经疑惑过,理学真地能让乡亲百姓们免除困苦,过上好日子吗?我翻阅了所有的理学典籍,上面只是讲到个人的修养,对于如此富民强国却只有片言只语,含糊不清。可是百姓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如何去谈什么存天理?后来我游学到了温州、台州,现那里流行永嘉、永康之学,不仅如此,当地地持学之士更以实践去体学,从商富民。从那时我就开始意识到,理学只是一门讲究追求事理的学问,并不是直接去经世致用的学问。
刘浩然笑着点点头,这个王侍还真善于思考和探索,理学真的只是一门哲学,让它直接去指导治政中地实际事务,过于虚无了,就好像你让一个高深的哲学家去管理一家工厂,让他去挣更多的钱,这有点勉为其难。
你有此心便好。说到经世致用,你还要多向叶淙温和永嘉学派学习和请教。叶温虽然激进尖锐,但是他身处温州、台州商盛之地,对于这些东西有独到的见解。他在加考策问中的言论被潜溪先生等人斥为妄言,但是我却认为很有见地。商贸往来,转到最后还不是要换成金钱,商人图的是什么,也还不都是金钱?所以他提出设立官办或合办钱庄、票号,仿以前宋交子,以票据替代金银往来,关税司只要监查钱庄、票号出具地票据和往来账目就可以知道商户的进出口货物多少,以此纳税。
说到这里,刘浩然停顿了一下说道:这个办法虽然不错,但是现时实行起来有一定难度,必须加以改进。而改进办法你知道是什么?
看到刘浩然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王侍尧立即开动脑筋思考起来,他知道这是对自己地一个考验。
看到王侍尧过了一会还是没有头绪,刘浩然不由提醒了一句:你加考的策论有提及。
王侍恍然大悟,暗自骂自己一时紧张,连忙整理一下思路答道:回正卿大人,学生总结了几点。定《商法》,规范商户来往地规矩,纳税的义务和责任。商人图利,那么律法对他们最好地惩戒就是罚没钱财,让他们觉得遵法有利可图,违法则可能倾家荡产。定《契约法》,商户往来,均以契约为证,律法则要求商户往来须以诚信、公平为己要定契约,无契约则视为走私,则关税司可以契约为凭收关税。另一方面,官府收了关税,就有责任保证双方履行契约责任,维护他们的权益。
刘浩然点点头,这才是目前能实行的正道,王侍尧借鉴了自己提出的义务、责任,也吸收了永嘉学派的一些思想。在前宋,沿海地区由于商贸往来非常达,早就形成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规矩和办法,只是前宋朝廷并没有太多的重视,也没有给予有效的指引和控制,到了元朝更是一塌糊涂。而王侍的办法就是在沿海商户自规矩的基础加以法律化、正规化。
过段时间,我会指派你和叶淙温去平江、松江等地关税司实习一二,你要用心看,用心想,回来后给些建议。
学生领命。
好了,不说那些事了。你对眼下的战事有什么看法。刘浩然换了话题道。
回正卿大人,学生对兵家之事不是很熟悉。
遥想汉唐盛世,名臣们无不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可惜现在,这些雄风不再了。
听到这话,王侍色微红,连忙拱手道:回正卿大人,学生少有猎涉兵书,而此战关系甚大,学生不敢妄言。
你倒谨慎,那也算了。刘浩然笑了笑,摆摆手道。
学生斗胆问一句,枢密院同知国用先生,6军部尚书伯温先生都是深知军略之人,正卿大人为什么不将他们带在身边,以备垂询。
文人打仗,关键是制定战略和管理军队。至于临敌对战,那是将领们的事情。
现在战略已定,军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