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紫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然而,内心深处有一样东西恐怕是要永久地留在这片血染的土地上了。
大姐,冷霜,赫连庆栾,每一个人的音容笑貌都过电影似的一一浮现在脑海里,不管他们有过怎么样的过往,留下来的都只有感动,郁紫诺的心丰盈欲滴,经过这么多后,她整个人似乎都沉淀了下来,再也不是那个神经大条,说话不会拐弯的蠢女人了.
到了晟国的都城,郁紫诺更是留了个心眼,既然皇甫类已经为她举行了葬礼,华太妃和宫隐的人又都对她虎视眈眈的,那么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以本来的面目示人了,所以她到了晟国都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蝴蝶街找卿九天.
为了安全起见,郁紫诺先买了一块丝巾将自己的脸遮住了一半,然后又和一个农村姑娘互换了衣服,最后才来到了传说中早已退隐多年的神医卿九天家里.
“你找谁?”一垮进院门,屋檐下一个白净书生模样的少年,放下书本,一脸傲慢地问道.
“我找卿九天卿神医.”郁紫诺用眼睛瞅了瞅四周,没看到驼背老头模样的人,只好和少年实话实说.
“什么?”少年惊得倏地站起,手中的书也意外滑落,掉在了地上,郁紫诺眯着眼睛瞅了一眼:九天神篇!四个醒目的大字将郁紫诺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
“你怎么知道我师傅的名讳?!他已经很久没用真名了!”书生的眼睛里闪过栗色的冷酷和戒备。
“哦,你是卿神医的徒弟呀。那你师傅呢?我找他有急事。”郁紫诺欣喜地说。
“他不在。”书生冷冷地回答,桀骜不驯的眼神透着一丝冷酷。
切,怎么古代的小屁孩也这么喜欢耍酷呀?郁紫诺讨了个没趣,但仍然不死心地再问:“那他去哪里了?”
书生黑着脸从地上捡起了书,拍了拍灰尘,鼻子里冷哼一声,没有理她,继续埋头看书。
郁紫诺一看,嘿嘿,你个衰男,不说我就找不到了吗?大模大样地走过去,然后在书生对面的藤椅上坐下,大眼对小眼地看着书生。
还别说,这书生虽然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但是已经很出挑了,不同于皇甫类的惊艳,也没有离陌的清秀和恩泰的冷魅,似乎和皇甫佑的硬朗温和也丝毫不沾边,他的眼睛不大,单眼皮,但却透着一股倔犟,嘴唇很薄很小,红如樱桃,整个人的气质很弱很空,但却让你一眼就忘不了。不过在郁紫诺的眼里,此人脑门上就写着俩字:衰男!
书生刚开始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势,可是看着看着,就郁闷地看不下去了,面前有一个人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你,而且还是个一身邋遢打扮,大热天的头上裹着一条丝巾,眼睛乱放光的年轻女子,换作是谁,都会心里发毛。
合上书本,薄薄的嘴唇一张,不耐烦地问:“喂,你什么意思啊?”
郁紫诺装傻:“没什么呀,守株待神医啊!”
“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了。”书生的耐心越来越薄弱了。
“为什么?他去了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他,死了。”书生终于忍无可忍,冷冷地基础这么一句,然后就起身回了茅草房内。
死了?!郁紫诺心里冷笑,嘴上却不相信地说:“喂,小子,我可不是被别人骗大的啊!”
“信不信由你!”
看着书生的不耐烦的模样,郁紫诺心里一惊,不会吧,这么巧?
仍然不死心地跟进去,刚一抬头,就愣住了,郁紫诺清清楚楚地看着正中间的空地上,摆着一个灵位,上写:卿九天之灵位六个大字。
这下郁紫诺直接崩溃了,这老头,早不死晚不死,怎么自己一找他,他就死了呢。
“他什么时候死的?”
“一个礼拜之前。”
“那你会易容术吗?”郁紫诺真的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的那种难缠的人。
“我会给动物易容。”书生没好气地回答。
郁紫诺竟然丝毫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讽刺,欣喜地上前一步:“真的啊?那你帮我改造一下容貌好不好?”
“咳,咳……”书生一口气没缓冲过来,小脸憋得通红,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郁紫诺,故意严肃得有些恐吓地说,“你真的不介意?小猫小狗毁了容没关系,可是你毁了容……”
“没关系,没关系,你帮我吧,现在好不好?”郁紫诺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更加迫切更加期待地看着他。
毁容和没命比起来,当然就是小菜一碟,轻于鸿毛了。大不了,见到了皇甫类,让他再寻遍天下名医,把自己整回来就行了。
书生直接想晕倒,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客户,皱着眉头说:“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艺术,我可是半年前才拜师的,今年才18岁呢。”
看着书生故意刁难的眼神,郁紫诺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说:“我相信卿九神的弟子一定不是寻常之辈的,来吧,直接动手吧。”
这次书生的脸上没有了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