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巴黎郊外,一辆老旧的吉普车缓缓驶过,停在一处杂草丛生,楼房坍塌废弃的废墟旁。一个东方面容的男子下了车,朝着废墟四周扫视一遍,一盆纯天蓝色的花很突兀地放在废墟中央。
这是一盆阿林娜系列的极品桔梗,它的花叶子细长,就像绵绵垂柳,茎枝嫩白,淡白如玉,茎上盛开四朵小花,纯天蓝色。原产地在摩纳哥,产量极为稀少,价格贵的吓死人。
男子走过去端起桔梗花,盆底下赫然露出了一封信。
信封里面是张信纸和一张照片,信纸上用英文写着“目标:汤姆·杰里科。地点:巴黎圣母院正门。时间:六月二十九日九点。这是最后的一盆桔梗,信,祝你好运。”
“六月二十九?最后的桔梗花?”
苏信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笑,瞟了一眼照片里面的黑人男子,将容貌记在心里。掏出一根火柴点燃,信封连同照片化为灰烬。
立直了腰,静静的站在废墟之中,斜阳洒在他高高瘦瘦的身上,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在斜阳下,人与废墟构成了一副凄烈的画面。苏信喜欢废墟,因为在他看来旧的东西只有毁灭掉才能创造出新的东西。但是后来他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比如说人的记忆,你越是想忘,却永远忘不了。
掏出一张泛黄照片,是一张初中毕业照,照片中少男少女兴奋的眼神里都夹杂着一丝离别的忧伤,最后一排有个轮廓极似苏信的男孩,只是男孩的眼神暗淡,鼻青脸肿,与其他朝气蓬勃的孩子格格不入。苏信一直盯着照片中央的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孩,女孩扎着一个马尾辫,一身天蓝色及膝长袖裙,就像一朵纯澈到不含一丝杂质的桔梗花。
他坚毅瘦削的面容里露出一丝笑容,端起那盆纯天蓝色的极品桔梗,自言自语道:“都二十九了,桔梗,生日快乐!”
苏信小心翼翼的收了照片,转身离开。
他是一名杀手,世界第一杀手组织天堂社的特级杀手。
他的一生只执行二十九个特级任务,每次任务的酬金是一盆极品桔梗,这是他的最后一次任务。狙杀非洲一个国家的首相——汤姆·杰里科。
……
在这个荒诞的世界,每天只有一十七万人死亡,却有三十四万人出生,毫无疑问,这只能让地球更加的臃肿。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九日,这是个平凡的日子,但对于五十一万来到这个世界或者离开这个世界的人而言,却意味着是解脱或是受苦受难。
苏信大清早唱了一首生日歌,前往巴黎圣母院为一个家伙做葬礼。杀手除了赚取酬劳外还有另一种职责,那就是让这个地球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拥挤。
巴黎圣母院是一座哥特式风格基督教教堂,是古老巴黎的象征。它矗立在塞纳河畔,位于整个巴黎城的中心。
早上六点,一身黑色风衣,一副Ran,Ban太阳镜,一顶黑色遮阳帽,一副军用无线耳麦,肩上背着小提琴木箱的苏信闲庭散步般走在巴黎圣母院。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看起来有些懒散,没品味的老外多半以为他是个卖唱的流浪汉。
半个小时后,苏信绕着广场转了一圈,很快确定了狙杀位置。巴黎圣母院正门左侧四十五度处的一栋大型住宅楼的天台。
那里不是最佳的狙击正射点,视野也不够开阔,狙击距离较远,唯一有利的一点是这种大型住户区与巴黎圣母院相隔几栋低矮的建筑,利于完事后的隐匿和潜逃。作为世界特级杀手,苏信始终坚信一条,最好的永远不是最适合的。
此时时间尚早,大多居民赖在床上不是在做爱就是在做梦。只有稀稀落落的外国老太出来晨练。公寓大门没有上锁,苏信拿出一串钥匙,若无其事的从一群外国老头身旁走进公寓。
他迅速走到六楼的天台,天台上的视野较差,只能看到巴黎圣母院主教堂正门方圆十米左右,目测天台与主教堂的距离有近一千五百米,就算是对于绝佳的狙击手而言,这么远的距离也没有多大把握一枪爆头。
今天苏信要暗杀的是一个非洲国家元首,法国政府一定会部署大量特种部队戒备,狙击手占据各个狙击制高点,突击手也会在巴黎圣母院四通八达的路口原地待命,只要稍有异动,警察便会蜂拥而至。这就是他选择这个不是狙击点作为狙击点的原因。
将天台的门反锁,苏信打开小提琴木箱,一排牛皮纸包好的C4烈性炸药整齐的码放在下面,启爆装置具全,一些伪装道具,一把FNS-9大口径手枪,几十发9×19mmPara子弹,一把俄制AK47,分解开的RT-20Antimateriel狙击步枪。RT-20Antimateriel狙击步枪产自克罗地亚,其最大有效射程达到一千八百米,是超远距离狙杀目标的绝佳利器。
迅速将RT-20Antimateriel狙击步枪组装成型,配上Sionics消声器,将ART微光夜视瞄准镜调好,再压上弹匣,苏信半蹲在天台边,瞄向了主教堂正门。
蹲坑和蹲点是杀手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