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期的那样完全忘记了伤痛疲劳。这可见他现在有多衰弱,连念咒都不能集中足够的法力。他估计自己能支持一个小时左右的这种状态,过了一个小时后,他恐怕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必须找个地方休息,我必须找点药……船夫说得对,我看上去就像个逃狱犯,我这副模样可不行。我得找几件干净衣服,找点吃的。
佳乐提起精神,沿着路基下尽可能快地向着有灯光的方向走着,远处的点点灯火表明那里有个小镇,也许就是港口周边的小镇吧?他确定并没有警察追过来。便迅速爬上路基,沿着公路前进。前方有一个破旧的指示牌,黑夜里他看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字,又往前走了大约二百多米,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小镇边。
前面是一条小溪,河上有一座石桥,过了桥他就进入了小镇。他站在桥上,看到河水流入了远处黑幽幽的大海。街道上人不多,佳乐尽可能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他知道自己这幅打扮实在是令人怀疑。疲劳感似乎在上升,咒语已经开始慢慢失去效果了。
他跌跌撞撞地从后面走过一个四层小楼,一个酒馆,一路寻找有没有晾在外面的衣服。走了大约五十多米,他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其中一个路口通向海边,他犹豫着该向哪边走时,无意中看到了港口附近一间黑乎乎的房子上的标志。
佳乐的心狂跳起来。他揉了揉眼睛,便摇晃着奔跑过去,来到那间房子前面,他确认那里确实画着红十字标志,不禁又惊又喜。门是锁着的,佳乐把耳朵贴在门上,认真听了一会儿,里面毫无声音。
趁着四周没人,佳乐咬着牙默默用力一指,射出法力,门锁当即被击坏了。他迅速打开门闪进去,小心的把门掩上,背包里的手电筒还是完好的,他打开手电筒查看着。
这是个港口的急救站,医疗器械整齐地摆在橱子里。佳乐有了意外的惊喜:桌上有不知谁吃剩的半块馅饼,有巴掌那么大。佳乐顾不上寻找药品,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来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
嘴里嚼着馅饼,佳乐不甘心地搜索着,希望找到别的食物,他找到一块巧克力,也赶紧塞到嘴里,别的食物再也找不到了。忍受着失望,佳乐翻找着医疗器械和药品,拿了两卷绷带,一小瓶阿司匹林,一瓶酒精。他随后发现了医生的一套衣服和一条白大褂,便把它们也偷走了。临走他又拿了一瓶葡萄糖,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葡萄糖可以补充一点点能量。
佳乐的这一夜是在一个旅店的杂物间度过的。从急救站出来不久,佳乐感觉自己的疲劳和伤痛越来越重,——咒语即将失效。他没有时间到处寻找栖身之所了,必须立刻安顿下来。旁边有一个二层的旅店,佳乐从后墙翻进去,他发现后墙墙角有一个破败不堪的亭子间,门口的蜘蛛网表明这个房间很久无人光顾。他艰难地把门推开一条缝,挤了进去,里面堆积着很多弃之不用的脏兮兮的床单、衣物、木料和工具,霉气扑面而来。
没有比这更理想的地方了。
佳乐用尽最后的力气,设置了结界,将自己隐身,这样即便有人进来也看不到自己,随后他就倒在小山一般的脏床单、破布中,昏死过去了。
这次昏睡让他足足昏迷了一天,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一天没进食,他饿得头昏眼花。幸好他还有那瓶葡萄糖,维持了最低限度的能量,佳乐知道自己必须运功了,否则自己的身体将很快崩溃。
不能这样下去,我历尽千辛万苦追杀仇人,不是为了在这个破房子里病死的。
我要好起来,我要好起来,我还没有做完我要做的事。佳乐轻声念诵着:“至心归老祖,求脱人间苦,疾病无缠绵,安宁天拥护,十干十二支,二十八宿主,天神玉女闻,尽皆降吾杵……”
微弱的光茫环绕着他。佳乐闭着双眼,双手拈成兰花,嘴里念着咒语,努力驱赶着身体里的病魔。他感觉身体里的寒冷如同蚕丝一样,一丝一丝的从自己的身体里抽走,伤口火辣辣的,那是努力愈合的征兆。但是身体里积聚的寒意太多了。
欲速则不达,不顾体质强行快速运功有可能导致走火入魔,轻则瘫痪,重则丧命。佳乐深知这一点,他不敢加大力量,仍然有条不紊的往外一丝一丝的逼着寒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