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如现在心里很慌,也很无助,如果秦姥姥还在的话,她还有个人倾诉,可是秦姥姥已经死了那么多年,现在在王府里,雪如几乎已经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儿。
从二十年前的换子事件之后,雪如就给自己设了防,除了秦姥姥,她不想再去亲近任何人、相信任何人,因为担心自己有一天会不小心把事情说漏了嘴,自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就算是秦姥姥,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放心的,恨不能每天都带着秦姥姥,看着她,这么些年下来,雪如深深的体会到了一句话——“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她做了,所以她无法保持着心境的平和了,她甚至会经常在半夜惊醒,只为梦见了岳礼知道真相后自己的下场,亦或是自己亲生女儿挥着小手说要找她报仇。
岳礼二十年来对雪如的一如既往让她感觉自己当初换子的决定是对的,这些年下来不管心里是不是不安但这福晋的位子确实坐的稳稳的,雪如觉得自己还算比较知足,可谁承想,一个龙源楼卖唱的下贱歌女,就这么打翻了她这二十年来的苦心经营。
在房里呆呆的想了半日,雪如突然醒过神来,“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这么想着,雪如将嘴唇上流出来的血直接便吞了下去,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有了一种莫名的快意,再拿手帕狠狠的擦了两下嘴唇,雪如命人传来了小寇子。
看着有些战战兢兢的小寇子雪如倒是没问难他,只是详细的问了他今天事情的经过,小寇子也不瞒着,全都说了出来,不过当然省去了自己通风报信这一环节,说实话若说小寇子对皓祯半分感情都没有也是不对的,毕竟他跟了皓祯十几年,皓祯待他也极好,只是他一个奴才,一条命还不如蝼蚁值钱,主子一句话他也许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儿除了遵从还能选择什么?如今把实情都说出来也算是报答皓祯对自己多年的照顾吧,小寇子心里这么想着,。
听了小寇子的讲述后雪如心里一紧,只觉得浑身无力,挥手让小寇子退下后雪如又开始发呆,脸上的神色是变了又变。
雪如觉得自己很恨,以前她恨岳礼,恨他二十年前收了翩翩,让自己没有了安全感才会做出换子的行动,她恨翩翩,恨她勾引自己的相公,让自己失去了岳礼的宠爱,她恨皓祥,如果不是翩翩那么快的怀了他自己也不会拿亲生女儿去换一个跟自己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儿子。现在她恨皓祯,恨他不争气不知长进,为了一个低贱的歌女竟然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恨白吟霜,恨她用“狐媚”的功夫勾引了皓祯,让自己二十年来的努力全都化为了乌有。
又过了半晌,看了看外面已经有些暗下来的天色,雪如一咬牙转身出了房间,悄悄的往王府的侧门出去了。
出了王府后雪如便雇了顶小轿,直奔了都统府。
都统夫人,也就是雪如的亲姐姐雪晴见了她一脸落魄的样子就猜到出了什么事情,于是忙拉了雪如到了自己的卧室,着人看了茶之后便将所有人都屏退下去了。
“出了什么事情?”雪晴也不废话,上来便问道,她比雪如大了两岁,自小姊妹两个人就好的蜜里调油一般,只是雪晴是个敢作敢当,有见识有主张的人,不像雪如是个温婉的几乎有些优柔寡断。
听了雪晴的问话,雪如终于忍不住,紧紧的抱住雪晴,失声痛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姐姐,我该怎么办啊?以后我还有活头儿吗?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我不甘心啊……”
雪晴被雪如抱住了,虽听她哭得凄惨,可是没奈何自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想要安慰也无从说起,只得伸手轻拍雪如的脊背,想着等她平静下来再说。
从岳礼将雪如叫道厅里说出那番话,到她自己一个人往都统府来,雪如从头到尾都没流过一滴泪,现在才哭了个畅快,竟是足足哭了有盏茶的时间。
“说说吧,到底怎么了?”好不容易雪如停下了哭声,雪晴沉声问道。
雪如于是抽抽噎噎的,将岳礼的话和小寇子说的那番话讲给了雪晴听,雪晴听完后便皱起了眉头。
“姐姐,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该怎么办啊?”雪如楚楚可怜的看着雪晴,这番脆弱的样子倒跟她在王府的形象大不相同。
雪晴见了雪如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想着本以为在王府这么多年的磨砺下自己这个妹妹也该有些长进,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她在王府下人面前一副声严厉色的样子,没想到竟只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找到皓祯将事情问个清楚,旁人说的总是有些出入的。”雪晴冷静的分析道。
“我不是没想过找他问个清楚,可直到我从王府出来,皓祯也没回去。”雪如哀哀的说道,她下午的时候找过皓祯,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嘱咐了看门的侍卫一旦皓祯回府了就告知自己,可一直都没有收到禀报,才愈发的慌了手脚。
“问过他贴身的人了吗?”雪晴问道。
“皓祯最贴身的莫过于小寇子了,下午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