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赶紧回房歇歇,大郎由小妹陪了周围转转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庄善若没料到许陈氏竟转了脸色,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没摸清楚她的心思。
童贞娘适时地从房里扭了水蛇腰出来,她虽然也是一身素服,但领边裙角都掐了牙滚了边,精致服饰跟这破败院子格格不入。
“大嫂,你来帮我看看,那扇窗子我可是死活关不上。”童贞娘随意找了个托词,她可不想庄善若和许陈氏撕破脸,若是庄善若一气之下走了,那家里的活计可不都由她一人包了,到时候真是比吃了黄连还要苦哪。
庄善若不语,童贞娘虚与委蛇的功夫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许陈氏嗔怪地瞅了童贞娘一眼,道:“二郎媳妇,你也颇不懂事了,你妯娌刚回来,也得让她喘口气。”
童贞娘陪笑道:“是,是,我一见大嫂回来可是欢喜得昏了头。”
庄善若不为所动,这几个月她早将童贞娘和许陈氏的脾气摸清楚了,此二人皆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突而转了脸色,还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呢。
庄善若心里是又疲倦又厌烦,懒得和她们再纠缠下去,少不得亮出最后的王牌,道:“咱们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反正许掌柜早已给我留了一张……”
“媳妇!”
“大嫂!”
两声又惊又喜地呼喊打断了她的话。
庄善若还没回转过身,只见许家安与许家玉扑了过来,握了她的手具是欢喜万分。两人的双眸晶亮,这种欢喜全然不是能假装出来的。
庄善若的心略略一软。
许陈氏本没听大清楚,见大郎小妹回来了,暗自松了口气,自是嘱咐了一句进了房。
童贞娘却是听得清楚明白,不知道许掌柜给庄善若留了一张什么东西。这两人来得倒是巧,她心里急得百爪挠心,却也不好贸贸然去问。这老鬼倒真是偏心,偷着给她妯娌留了什么呢?一张地契,一张房契,一张银票,还是别的什么?
许家安握了庄善若的手止不住地笑,迭声道:“媳妇,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许家玉的神色略略明朗了些,道:“大嫂,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这几日,我的耳朵可都要被大哥念出老茧来了。”
庄善若心中一暖,却又带了一丝怅然。
许家玉忽又神色一敛,黯然道:“大娘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大嫂也要节哀,想想你素日劝我的。”
庄善若重重地点了头。
许家安本小心地看着庄善若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不妥,便也放下心来,道:“媳妇,我们回房坐着说话。”
三人进了西边两间小厢房的其中一间。
这厢房比那正房更要破败几分,房间里也显得逼仄,不过是放了一张普通木床和一套桌椅,就满满当当了。糊窗户的纸年代隔得久了,又黄又脆,只得拿一块木板暂时挡了,房间便显得昏暗。
庄善若只将房子略略看了一圈,便听见许家玉道:“本来三间正房厅堂一间,娘住一间,剩下一间留给大哥大嫂。偏生二嫂不肯,说是元宝怕黑,不敢住这厢房——什么怕黑,分明是她嫌这儿破败。”
许家安毫不在意地道:“无妨,住哪儿都一样。”
许家玉抿嘴:“大哥有了大嫂自然是哪里看来都是蓬荜生辉了。”
“你们从哪儿转了过来?”
“我们去看了看山边的那五亩地。”许家玉面带愁容,“那地早就荒了,长的草怕是比人还要高,也不知道能种点什么出来。”
“你二哥呢?”庄善若这才意识到家里少了几个人。
“再过一日便是腊月二十三,娘嘱咐了二哥带了元宝去边上的小集买些祭灶用的东西,顺道捎些种子和农具。”
“他哪会买这些?”庄善若想起许家宝的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怎么都和农具搭不上边。
“不会,也得慢慢学起来。”许家玉苦笑道。
“我这儿还有几本农书,倒可以看看。”庄善若突然一愣,双目飞快地在房里逡了一圈,颤声道,“我陪嫁来的那两口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