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吧,别是当她逃回榆树庄才好。这样一想,她更是加快了脚步,生怕天亮之前赶不回许家,许家要差人去榆树庄王家找麻烦,到时候这一切想隐瞒也隐瞒不住了。
庄善若心里一急,脚步一快,扯动肋骨,忍不住“哎呦”了一声,驻住了脚步。
贺三也心中不忍,道:“姑娘,你既然不想张扬,若是信得过我们兄弟俩的话,说个地址,我们帮你跑个腿,给你家里送个信。”
贺六也憨声道:“可不是,你这样的走法走到天亮也走不到。万一路上碰到巡更的,更是麻烦。”
庄善若想想有理,便倚靠在墙上微微喘着气道:“那就有劳贺三哥,贺六哥了,。”
贺家兄弟倒是吃了一惊,上前细细一打量,虽然庄善若面上受伤不可辨认,但是却觉得有些面善。
庄善若道:“付二哥可大好了,小女子的那个方子可还凑效?”
两人这才恍然,见面前的女子形容憔悴,似乎连站也站不稳了,哪有那日许家大嫂的神采。
贺六急道:“竟然是许大嫂,是什么人将你害成这般模样?别的人倒也罢了,许大嫂的闲事我是管定了。”
“烦劳两位大哥将我送回许家便是帮了小女子极大的忙了。”
贺三见庄善若避而不谈受伤的事情,知道这事情必然不便向旁人启齿,拉了贺六道:“当务之急还是将许大嫂送回家才是,这满身的伤也得好好治治。”
贺六见说得有理,忙扎了马步蹲到庄善若的跟前道:“许大嫂,你伤成这样,我将你背回去就是了。”
庄善若苦笑了一下,迟疑道:“这路不算近……”要伏在一个陌生壮汉的背上,她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怕啥,我贺六别的没有,就有一把好力气,这几百斤的肥猪都推得,哪里就背不了许大嫂呢?”
贺三见庄善若为难,知道她的心思,便道:“六弟,许大嫂不知伤到哪里,这样背着恐怕不妥,你快将这猪送到容家去,回来用这独轮车送许大嫂回家倒是妥当些。”
贺六对三哥向来是言听计从,这容家离这里也没几步路了,他捋起了袖子,握牢了独轮车的车把,道一声:“我去去就来!”便推着三百斤重的肥猪一溜烟似的去了。
贺三道:“许大嫂,我六弟去去就来,要不你坐到地上歇歇。”
庄善若顺势坐到地上,贺三站开有五步之远,并留意着街上的动静。
庄善若见贺三不同贺六,是个粗中有细之人,便问道:“贺三哥,我向你打听个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说?”
“许大嫂请说。”
“我嫁入许家时日不多,许家上下都是和气的,不知道可与什么人有些龃龉?”庄善若心里的那个谜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忍不住想探探贺三的口风。
“这……别的倒没听说,只是怕与四通钱庄的郑老板有些误会吧。”贺三为难道,他向来不在人背后议论,“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具体为了什么却是不知。”
“唔。”庄善若明白他的意思,“你可知道许家铺子被人砸了一事?”
“那日经过时,见铺子白日里关了门,原来是这个缘故。”
“贺三哥,那郑老板在县城里可是只手通天的人物?”
“只手通天不敢说,不过郑老板的姐姐是县太爷夫人,有这层关系在,旁人总要忌惮上几分的。”
庄善若点点头,正要再问些什么,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脚步声,贺六推了独轮车飞奔过来,满头满脸晶亮的汗水。
庄善若知道这贺六性子莽撞,又藏不住事,便闭了嘴不再问了。
贺家兄弟将庄善若搀扶上独轮车,往许家方向走去。
这一路庄善若倚在车上闭目养神,心里却将一个一个片段连缀起来,大体拼出了整个事件的轮廓,可是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一环被重重迷雾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