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好不好?要不然太子殿下会处罚奴婢的。”水灵捧着膳食,“咚”地一声跪至地上,低泣道。
猫猫咬牙切齿地低咒一声,端起碗胡乱扒了几口,这个死君炀,似乎就吃定她的不忍了,不过,别想她给他好脸色看!
“水灵,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前几天带回的犯人关在哪里?”猫猫蹙起眉焦急地问道,三天了,她再也沉不住气,就算不能见他们,偷偷看一眼也好。
水灵闭着嘴,惶恐地摇头,虽然她同情小姐,却仍是生怕自己的多嘴会招来杀身之祸。
“冬青院。”一声低沉的男声冷不防介入。
水灵突然脸色倏地乍白:“奴婢见过无情大人。”
“小姐,若你想去,无情可带你前往。”无情低叹,毕竟当初她被掳时一心维护自己,只是……太子殿下的心,就连随侍在侧的他也不敢妄自揣测。
冬青院,一座荒芜且人烟罕至的废弃院落,位于皇城的最西端。
此时,无情正领着猫猫和水灵,步出宸宫,往冬青院而去。
“小姐,冬青院到了。”
她倏地仰起头,眸泛复杂与羞惭神色,环视着这一座杂乱荒芜的院落。蓦地,她的心整个揪在一起,几乎不敢再抬起脚步。
她踩着蹒跚的步履,小心翼翼地接近一处外围钉有木条的窗户,透过窄小的缝隙,她仍然可以看到里头的一切。
是他们……猫猫一见头发披散,身穿灰衣,双脚被两条粗大的铁链给扣住的柳残玉和璃浪时,忍不住哽咽起来。
她急忙捂住嘴,不想让他们听到自己的哭声,更不想让他们知道她来看过他们。
是她的愚蠢无知把他们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以她来要胁,柳残玉和璃浪不可能束手就擒,是她、是她……
猫猫低下头,逃避般的立刻转身就走,然而,当她一跑出冬青院外,却猛地一头撞进来人结实的胸膛。
“君……殿下。”她愕然抬头,脸色一下子刷白。
“本宫念在他是你师兄的份上,将他囚禁在这座冬青院。”
“他不止是我的师兄,也是你的亲人呀!“猫猫陡地跪在他面前恳求道:“殿下,求你放过他们吧!他从未想过争这天下的,璇玑阁已散,他对你已经并无威胁了!”
她从未低声下气求过任何人,但现在她觉得什么自尊,什么倔强,她都不要了,她只想救回最在乎的人!
“起来。”君炀沉着脸,硬声道。
“你已经拥有了天下,为何还是容不下他?这本是你们欠他的呀!”她声调虚软却不失坚定地质问,即使这样会将他彻底激怒,她也顾不得了。
“本宫再说一遍,起来!”难道她不知道他将灏太子的余孽囚禁在此,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吗?如若被父皇母后知道,绝不会姑息的。
他压抑住将她拽起的冲动,捏紧的双手更是喀喀作响。
“殿下,如果我能助你平定二王爷的叛乱,是否可以交换他们?”央求的眼神楚楚的望着他,渴求他的点头。
“砰”的一声,君炀双掌用力击向石桌,幽深的蓝眸直盯着她:“你真的为了他什么都肯做?”
“殿下可还记得渊盟火云邪神当日所用的火龙珠?那火龙珠本是玄漠所制,天下仅有五颗而已,那火龙珠的威力殿下当日也是亲眼所见。”她咬牙道:“但,除了玄漠之外,还有一人能制出这火龙珠!”
抬头望了望他阴沉的面色,猫猫继续沉声道:“只要有火龙珠在手,二王爷的铁甲军根本不足为患!”
“你就真那么笃定,本宫没有火龙珠就不能成事吗?”他狭长邪气的紫眸讥讽地眯起,浑厚的声音里已凝聚着浓烈的怒火。
“就算没有火龙珠,殿下当然亦能平定青州叛乱,”她神色坚定自若:“不过殿下也说过,你从不付无谓的代价。”
“哈哈哈哈……”他突然恣意狂笑,睥睨的神情充满了嘲讽:“小猫儿,你似乎很了解本宫。”
他缓缓蹲下来,与她平视着,笑容可掬地执起她的下巴,嘴角浮泛着诡笑:“不过,你不会认为一个火龙珠,就能买得起他们两个的命吧?”
“璇玑阁这些年来的财富都在我手上,足可买下半个月野,还有玄黄谷的药经,无一不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她是爱财,但只要能换回他的平安,一切她都可以放弃:“甚至是你心心念念的赤月情血和机关图,只要我能办到的,都付得起!”
他精心设计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些吗?既然现在唾手可得,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提议?
“好,很好!”从唇齿之间吐出这几个字,危险的眯起双眼,他的语气更沉了些,然后他倏地攫住她的右手:“你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是在逼本宫不得不成全你吗?”
君炀重哼一声,忿忿地将她推倒在地上,拂袖踏出冬青院。
猫猫娇小的身躯颓然瘫软,她觉得连疼痛都似乎渐渐麻痹,意识已开始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