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轻烟袅袅,夹带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香气。
内室的入口悬挂了一层又一层的青色纱帐,彻底隔绝了被窥探的所有可能,但其实这些防备都属多余,毕竟每个有能耐踏入这间房的人,都清楚知道这房间主人的能耐,更明白触怒对方将遭受到难以想像的惩处。因此,不管是送膳抑或是传递消息,所有踏入这个房间的人,都规规矩矩地停在纱帐外五步远的安全距离,不敢有丝毫的冒犯。
“这次这么快就有回音?是你的主子知道自己有错在先,还是他终于明白尊重这两个字怎么写了?”纱帐内传来软若无骨的娇媚女音。
“我家主人对夫人向来敬重。”回话的是一名年轻的红衣女子,语气斯文有礼,眼底却有一股傲气。不同于其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奴仆,她却是不卑不亢地立在纱帐外。
“嘿嘿……他若是懂得‘尊重’二字,天底下就没有放肆之人了。”帐内女音略微嘲讽地笑了。
“夫人说笑了。”
“我倒想知道他都是怎么训练手下的,每一个都像硬石头似的,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话来。”女子微微叹息,跟著话题一转说道:“罢了,回去告诉你的主人,早该在坟墓底下生根发芽的,怎么会生龙活虎地四处游走,还处处坏我的计划这件事他总该给我一个交代。”
“主人早猜出夫人会问这件事了。”红衣女子嘴角微扬,语气中有著对自家主人绝对的崇拜和景仰。
“喔,他怎么说?”
“不管对方是人还是鬼,主人都会亲手将他送回坟墓里,一如当初对夫人的承诺。”她一字不漏地说了一次。
“哈哈哈!”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自纱帐内传出,闻者无不心神一荡。“那么,我会在此静候他的好消息。”
“告辞了。”
红衣女子离开后,纱帐一侧走出一位白色锦衣的俊美男子,他轻轻拨动着拇指上一枚精致的红玉扳指,看着贵妃软榻上柔若无骨的美妇露出邪肆的笑意:“你真的舍得杀了他?”
美妇慵懒地张开幽蓝的凤眼,妖媚的眼波勾魂摄魄:“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冤孽。”
他勾挑起那光洁如玉的下颚,笑得更是迷人:“父皇身体日渐衰退,如何能满足得了你?如果真让他登了皇位,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你我,为求自保,也只能先除了他。”
“若不是逼于无奈,谁又愿舍下他呢?毕竟是与我血脉相连的。”美妇幽幽轻叹,她的这份爱情一旦暴露,必将为世所不容,更不用说自己的亲生儿子。
“猫猫!”
她轻叹口气,不情不愿地转过头,什么叫阴魂不散?
长廊后缓缓走出一个手执玉扇的年轻男子,一身秋香色立蟒长衫,腰带之上嵌着几颗明珠宝石,配合得恰到好处,七色缤纷,华丽而高贵。乌亮的头发用一顶紫金冠束着,只是在额前垂下两绺在那对幽蓝的凤眸前,更为他添上几分邪魅之气。
“君少爷,你很闲吗?”猫猫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猫猫,你跟我来!”见她似乎反应欠佳,他飞掠过来,不由分说拉起她的纤腕往外走去。
猫猫愕然,被他拉得一路小跑,不禁轻叫:“喂,你这是拉我去哪儿?”
他头也不回,脚下走得更快:“你跟我走就是啦!”
“我今晚还有活儿呢!”她一脸无奈,香雪儿没好之前,自己这个冒牌还得在这顶着。
君炀眯起蓝眸定定地看着她,狭长的凤眼之中有着毫无掩饰的惊艳:“你这样很好看,比那身男装顺眼多了。”
淡紫色的抹胸之上绣着几朵粉色莲花,腰系散花曳地裙,身披紫色水薄烟纱,腰间还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更衬得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
猫猫撇撇嘴:“你是指我没有衣服好看吧?”
“没想到去趟撷月也能挖出这么个美人,真不知道是谁说慕容凝霜是京城第一美女的?”君炀邪魅地眨了眨凤眼,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儿。
她瞪他一眼:“这就是男人,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不过没有半句真心话。”
“走吧!”他眼神一转,邪笑道:“不然你再用这对勾魂媚眼看着我,我就把你绑回家藏起来。”
“你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猫猫锁紧眉头:“我的出场费很贵的!”
“游湖。”他手中玉扇一甩,潇洒至极。
“啊?!”猫猫瞪大美眸,就这么点破事儿还敢来耽误她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