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开圆木,快浇水!”北宫澈目眦欲裂,厉声叫道。
“朵朵!”北宫宸厉声大呼,用手肘挡住脸面冲过漫天火舌,四周只有熊熊的火声回应着他的声音。
他面色通红,大汗淋漓,双目圆瞪,一身湖蓝色的锦袍也被火舌舔噬。
“轰!”巨大的高台终于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在那一瞬间,他突然绝望地发现,木架上竟然空无一物!
冲天火光里,一串乌黑的沉香木闪着龙形的光芒。
放得那样好,那样的自然,仿佛一直都是被人遗忘在此处,仿佛那个笑颜比漫天星光还要灿烂的女子从未出现过。
北宫宸缓缓地踏出一步,他面色苍白,唇角冰冷,终于一步又一步地走到了那串珠子前,伸出同样苍白的手,将地上的佛珠捡了起来。
泛着暗暗光泽的佛珠一片温暖,并没有在这样寒冷的天气被冷风侵蚀,上面还残留着朵朵暖暖的体温。幽幽的香气淡淡地飘了过来,北宫宸握着那串佛珠,狠狠地握着。
“朵朵——”北宫宸双目霎时间好似能喷出血来,一脚踢倒那个木架,厉吼一声,扬声长叫!
北宫澈仍旧挺拔地站在那里,身后是大批玄武军兵士,昇旗招展,铁甲森寒,漫天的流火映照下,铁甲流彩,寒芒闪烁,像是漆黑的夜幕下一幅诡异的图画一般,有着浓厚的杀气和猛烈的威慑。
“哈哈哈哈……”北宫靖突然仰天狂笑,满面愤恨,恨声说道:“你们赢不了我,终究还是赢不了我!”
瓢泼大雨冲刷之下,漫天鸣雷电闪,冲洗着这片炙热的废墟。
“噗”的一声闷响,一口鲜血霎时间喷射而出,北宫宸向前踉跄两步,轰然半跪在空寂的高台之上。
朵朵真的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走了。
他恨她,恨死她,让他再次承受一次比六年前更加撕心裂肺的痛!
喜公公惊慌地走近,大声地叫着:“皇上,皇上,快宣御医啊。”
“皇上!”所有日玺士兵齐齐惊呼,蜂拥着冲上前来。
滂沱的大雨仍在继续下着,电光闪过,照射在他身上,一切,恍若隔世。
他什么都无法再感觉,只剩下一个名字:朵朵,朵朵……
三天了,这三天里北宫宸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连水也喝不下去。
漂亮依旧的脸上,清瘦得让人认不出来,一只手,仍紧紧地抓着那串佛珠,紧闭的双眼让人害怕,不知皇上是死还是活。
紫宸宫的人,悄然泪下,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漆黑的夜色下,北宫澈的身影渐渐隐没在浓密的黑夜之中,凄冷的风,吹起了银白色的衣襟。
云朵朵,果然还是毁了宸,他,真的错了吗?是他的错,还是预言的错?
“北宫宸,朵朵在等你,还有你们的孩子,真的在等你,所以,你要坚强,要吃下去。”
朵朵,超越了灵魂的名字,似乎把他最后一抹游魂拉了回来,将那药一口气吸了进去。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四周,似乎在寻着他想要看的人儿。
“朵朵。”用尽全力,他只能吐出这两个字。
那妙语如珠的女子,那笑逐颜开的女子,她含笑带泪的脸竟那么真实地出现在眼前。
“为了和你相爱,朵朵穿越了千年的时空,北宫宸,你一定要坚持住,否则,朵朵再回来时,又要去哪里找你呢?难道要再让她等个千年吗?”
“你是云翩翩,你不是朵朵,”他闭上眼:“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翩翩忍住泪光,坚定地看着他:“你忘了,我们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既然可以来第一次,当然也可以来第二次。”
但其实,她也不知道朵朵是不是回了现代,她也不知道朵朵是否还能回来。
体力已经严重的透支的男子支撑在床沿上,想要平息胸腔里的心痛,谁知突然一阵气血翻涌,一大口的鲜血瞬间喷射而出,洒在华贵的地毯上。
“铛!”沉重的钟声响起,一声一声,颤人心弦。
“玄王爷,皇上……已无回天乏术了。”翩翩阖下眼睫,敛去眸中一抹精芒。
“皇上归天——”高昂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日玺宫城,举国齐悲……
日玺215年,日玺皇帝北宫宸偶染疾病,不幸薨逝,玄王北宫澈登基为帝。
转眼之间严冬已过,暮春三月,江南草长。
西北边境的荣阳城郊外却有这么一块世外桃源,莺歌燕舞,柳绿桃红,在徐徐和风,花香迎人的美景下,更添韵致。
那迷蒙细雨中巍峨的山峰矗立在安静的山谷,谷中墨绿的塔松、碧绿的青草,还有五颜六色的花儿点缀着这满山遍野的绿草坡,在晨光的映衬下美丽又生动。河岸上生长着蒲草,蒲草旁边,摇动着一串一串殷红的水蓼花,俨然江南秋色,猛抬头,一对天鹅由西向东缓缓飞去,美不胜收,安祥的鸟儿正在枝头上打着瞌睡,柔柔的风轻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