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翩翩看也不看跟进来的乌扎霍,拿过准备好的一套银针,就坐到蓝邪的身旁,迅速地在上星、太冲、三阴交、足三里、百会等地方认穴下针,手法老道,认穴之准确,堪比拥有多年行医经验的医者。
乌扎霍眼神锐利,看她下针的地方就知她是在给蓝邪止痛,当下静立在侧,不敢出声。
“把我梳妆台上那个红色的锦盒打开,里面有一个青花瓷瓶拿出来给我。”她突然回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乌扎霍。
乌扎霍一愣,随即点了点头,飞快地拿出那个瓷瓶递给她。
看她从那瓶子里倒出两颗乌黑如墨的药丸,小心地喂蓝邪服下,乌扎霍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是用乌头、甘草、芎、黄苓等十多种药材,沉以瓮底,以秘方精制成的药丸,这药有剧毒,但用来医治蛊毒却是良方。”她专心替蓝邪按摩全身并用银针扎入各处要穴驱散药性,淡淡答道。
不消片刻,蓝邪面色苍白,脖颈下的肌肤已经平和,想必那些蛊虫发作之后,现在已经深入体内。他眉头紧锁,面无血色,额头冷汗直流,青筋涌显,即便是神志不清,仍旧可以看得出他的痛苦。
翩翩咬住下唇,准确的施针之后也不见他面色有丝毫缓和,只得伸出手去,紧紧抓住蓝邪的手臂,沉声说道:“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蓝邪眼皮微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
翩翩神情坚定,紧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是在催眠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连续不断地说道:“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多的磨难你都熬过来了,今天也一定不会有事!”
一直以来,她都在想方设法的想要逃离他,一次又一次的互相欺骗、互相伤害、互相怀疑。可是这一次重新见到他,翩翩却不得不承认,真的不像在西戎时,那样的排斥和厌恶,那样的挖空心思的逃跑和远离。相反,会有关心,也会有心疼……
她呆呆的望着那躺在冰冷的床上的男人,动也没有再动,整个人好像失去知觉一般。
僵硬的手指颤抖得犹如风中摆动的树枝,缓缓覆上他同样冰凉的脸颊,又不敢置信地再抚过他的耳根,颈脖……他的身体一直都是温缓的,从胸膛直到指尖,甚至连他呼的气息都是炽热的。
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身上竟然比她的指尖还要冰凉。
这种没有底的冰冷仿佛将她的心也冻住了!
强壮的蓝邪,骄傲的蓝邪,竟然也会这样一副几乎是死人的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乌扎霍眉梢一扬,沉不住气地问道:“为什么王上还未清醒?”
翩翩神情凝重地缓缓叹了口气,垂眼道:“苗疆蛊毒又一向神秘,我也只是略知一些解毒之法,但这蚀心蛊太过狠辣,普通的解毒方法对它是不管用的,我只能暂时克制住他毒发之痛,若想彻底祛除蛊虫,除非……除非找到下蛊之人!”
“下蛊的是曲潇枫,他对王上恨之入骨,那岂不是……”乌扎霍缓缓地蹙紧了眉头。
翩翩面上也是一片荒凉,半晌,才静静地道:“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也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乌扎霍深思半晌,长叹了一口气,跪在她面前:“云小姐,请设法尽快让王上回西戎吧,西戎国那么大,总有名医能治好王上的!”
“就算西戎的圣医能有办法医他,你能保证他回到西戎之前不会再次毒发吗?他又还禁得起几日几夜的长途颠簸吗?”她忍着泪问。
乌扎霍的头越垂越低,翩翩的心也随着他的头坠落。手中握着的冰冷的手,成为唯一支持她还能继续面对一切的力量,她一定要坚强,她还要把蓝邪的冰冷驱除!
“乌将军!”
他顿了顿,沉声应道:“末将在!”
“北宫宸和朵朵下落不明,这里最可靠的人就是你了,拜托你立即赶去日玺的旭日城面见北宫澈,他会安排最好的太医过来,凝碧仙草虽然不能完全解蛊,但还也能帮着压制一些毒性。另外,封锁整个心心谷,不许任何人进出,绝对不许消息泄露,你比我更清楚蓝邪的中毒对蓝魅和西域各国意味着什么!”
乌扎霍思量了一瞬,半屈膝跪下,却犹豫着没有立即说话。
“你放心,我虽然只是一界弱女子,但在这心心谷里,我也有自保的能力,至少在你回来之前,我有信心护他的周全。”
乌扎霍起身要走,翩翩却一屈膝跪倒在他的面前,他大惊下,急急要扶,碰到她的胳膊时,脸涨得通红,手簌簌地有些抖。
“乌将军,蓝邪的安危就拜托你了,你对他忠心耿耿,大恩不言谢,翩翩只能铭记在心。”
他蓦地站起,急急向外跑去:“你不用如此,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乌扎霍走了,屋内只剩下她和蓝邪。
翩翩面上的坚强刹那崩溃,抓起蓝邪的手凑到嘴边咬了下,却终究舍不得狠咬:“蓝邪,如果这又是你设置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