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戈壁的边缘,风蚀的岩洞通往地下深处,内部被改造成了居住的房间。
洞中,火把摇曳,灯光昏暗,照亮为数不多的起居物品。
四周的角落里,站着、蹲着各色的佝偻人士,一双双因为环境艰难而深陷下去的眼睛,阴森森地打量着中间的几个人影。
主座上坐着一名凶神恶煞的大汉,鼻子用一个铜环穿起,酷似牛穿的鼻环,左耳上四个圆形耳环,顺着耳朵的形状攀爬而上。
旁边的客座上,一个身披厚重的墨绿色斗篷,掩住脸面的男子,静静坐着。
他的身形魁梧,身材高大,就算端坐在席上不动,也有一种不怒而威之感,镇住在场的小喽啰们。
此时,台下跪倒了两个身穿黑衣之人,低低地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什么?你们不仅失败了,还将客人重要的信物给弄丢了?”大汉幽幽地道,缓缓地望向身旁坐着的男子,“客人,我这里向来是打开门做生意,非常公道,如今事情没办好,还把东西丢了,我自然是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他的话音刚落,厅中便猛然响起了两声惨叫,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已经软趴趴地倒了下去,身下,鲜血逐渐蔓延开来。
席上斗篷披身之人,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仿佛那两个人被处理掉,是他完全意料之中的事。
“将他们带出去扔了。”大汉命令道。
立刻有几个人过来,将那两具尸体抬了出去,又有人在地上清理干净,抹去血迹。
“你们其他人也都给我记住!”大汉冷冷的声音在洞中响起,“即使任务失败了,也得回来给客人有个交待。如果径自惜命逃了,期限一到,你们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们,就统统要变成你的替死鬼!你们这些都是从死罪中逃脱的犯人,在此间的庇护之下得以重生,就要守这里的规矩,照着你们前辈们的榜样,记住这里的每一个人给你带来的恩惠,做个对得起这里的人!”
底下一阵阵诺诺之声,那些萎缩了的面孔,都低下头去。
大汉这才对那一位坐着的客人微微笑道:“让您见笑了。按照规矩,报酬分文不取,并且为您再行一件杀人之外的任务,不惜代价直到完成为止,作为失去信物的赔偿。”
那一个披着墨绿色斗篷的人徐徐地道:“谢谢。可是,对于我来说,无论怎样的赔偿,都比不上那一个被弃丢的信物重要,也比不得这一次的失败之后的后果,来得严重。这……可怎么办好呢?”
大汉一怔,赔了笑脸道:“客人,您也知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结果自然不是我们希望的,我已经惩罚了我的人,也已经将事情的前后交待清楚了,希望您……”
那人轻声一笑,道:“不必紧张,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不过,我已对贵处再无所求,这赔偿……可以免了。”
说完,他已经站起身来。
大汉面上一变:“客人,你……”
那人几乎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里一样,镇定自若地穿过大厅,往洞口走去。
大汉蹙了眉道:“客人,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但也只是赚几个钱糊口,照顾一下这里需要吃饭的兄弟们而已,并不想要惹是生非。您来的时候是熟人介绍的没错,但一直不露脸面,又这样倨傲,实在令人觉得心里难以消停。在您离开之前,可否一露尊容,让我们知道您是何方神圣,往后打交道也有个照应?”
洞外隐约传来一些吵嚷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个喝醉酒的家伙又在闹事了——
大汉一边想道,心里一阵烦闷。
身穿斗篷的男子在洞前被两个闪身出来的人挡住,无法前进,便转了头重又看着台上的大汉道:“我的脸面,怕是你看了之后,要后悔的。劝你还是不要太坚持的好。有的事,不知道则苟活,知道了,可就要遭天谴了。”
大汉面上冷了下去:“给我逮住他,剥开他的斗篷!”
门前的那两个人应了,立时朝那个披着墨绿斗篷的男子扑了过来。
只听嗖嗖两声刀响,淹没在两声惨叫之中,那两个人,竟然已经身首异处,而那名男子,早已抢了方才其中一人的武器,此时正执着染了血的刀,优雅地甩了下血。
“你……”大汉见状,不由得怒了,“我待你为上客,你竟然杀我的人?!大家不要再给他面子,给我下狠手地杀!”
那个人退到石壁的一角,手执弯刀,严密地防守起来,沉着地看着四周慢慢聚拢过来的包围圈。
洞窟中顿时前所未有地沉静下来,除了火把噼啪作响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人吭一声。
不过,这样一安静下来,那些逐渐变强的喧哗声,便终于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仔细一听,实在很不对劲,似乎是起了什么争执一般,乱糟糟的人声和金属相撞的声音。
洞内的人本来是要一拥而上的,听到外面的兵刃和杀喊声,不由得都静了。
那披着墨绿斗篷的男子,却是沉着冷静,防守的姿势一丝不乱,严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