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神色,突然讥诮地笑了起来,手臂将云翩翩圈得更紧了,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纤细的腰,冷峻的目光泛着淡淡的警告,虽不言,却更甚千言万语,叫曲潇枫面上的笑容簌尔淡去,换上了捎带恼怒的神色。
但,他终于还是按捺住了,不发一言,凝眉抿嘴,一双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云翩翩。
云翩翩淡淡撇开视线,并不与他对视。
蓝邪弯唇对曲潇枫一笑,便毫不犹豫地带着云翩翩上了马,往前大步流星地跑了去。
蓝邪一走,迪南一声令下,两旁的勇士马上松了手,快速地上了马离去。
曲潇枫被那两人撤手时用力一推,立时双手扑地,沾满了污泥。然而他再抬起头来时,一双向来温和的俊目中闪着锐利的精光,背靠着远处山后隐藏着的锐气,却仿佛在周身,燃起了一团熊熊的火焰,烧红了天边最后的云霞。
“迪南,”蓝邪对跟上来的迪南,轻轻使了个眼色。
迪南会意地点头,电光石火之间,已经返身弯弓搭箭,利箭犹如流星穿月,离弦而去。
“蓝邪……为什么?你不是说放过他了吗?!”云翩翩见状,失声质问。
曲潇然此时刚刚起身走了两步,便突然听得身后的风声,忙一个猛虎下山,扑倒在地。
然而那支霸气的箭并非是瞄准他而来,离地足有一人半高,在空中呼啸而过,远远地往那边山丘的暗影中飞了过去。
“放心,我的目标并不是要他的命……”蓝邪将云翩翩用力按回马背上坐好,“我只是要警告,方才那个在暗处,斗胆瞄谁了我的狂妄射手而己。”
“红衣,你没事吧?”
曲潇枫急转到山岗的后方,急急地问道。
黑色的骏马上,红衣少女一脸凝重,手臂往前伸得直直,手中握着一支箭矢。
那正是迪南所射之箭。
“强弩之末,”红衣缓缓地道,“只是,那样远的距离!我却是绝对射不到他。西戎国第一神箭手,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美丽的眼眸微转,冷冷地望着曲潇枫道:“你……为何要故意放‘他’走?明明这次是难得的好机会。”
曲潇枫缓缓一笑:“不用担心,依我看,她没这么容易放弃的,我已确定,她一定会跟我们离开,才会让她回去的。”
红衣无动于衷地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他’而不是‘她’。你今日放了他走,恐怕……这一生都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曲潇枫沉默地低了头,面上的笑容缓缓地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又锐利的神情。
“若是这样杀了他,西戎的局势便已成为定局,所以还是留着他的好。毕竟……西戎越是在这场战役之中损耗元气,对我们便是越好,我并不在乎,谁是最后坐稳在那一个宝座上的人。”
“你是说……让蓝邪他们兄弟二人,殊死相争,先损耗些兵力?”红衣微微地眯起了眼晴,媚惑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披着完美外衣,其实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呢,曲公子。”
曲潇枫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莫测的笑意:“天下谁主,还远得很,我们就先来看看,这美人花落谁家吧……”
六。 绝决离开
马儿疾驰在深蓝的天幕之下,无边的黑夜从东方如魔掌一般地盖了过来,大地上的一切立时失去了色彩,变得沉寂萧条。
云翩翩坐在蓝邪的身前,任他的手臂环着她的纤腰,将她拢入他的斗篷保护之下。
虽然她明明只是个出逃之后被他抓了回来的女奴,可是,被他这样护着,却还是令她忍不住有种别样的感觉,觉得两人不过是一起在黄昏中飞奔赶路的情侣,而并非是他这个主人挟持了她这个出逃的奴隶,赶回大本营。
游牧民族一般逐水草而居,就如在北边盘踞着的,凶悍的北狄。
水草丰美的年节还可,若到深秋时水枯草竭,民无温饱之资,便不得不往物产丰富的中原铁蹄而去,践踏边境民生,烧杀抢掠……
虽然这也是为了自身的生存而为之事,然而邻国的民生哀苦之状,实在令人不忍卒睹,所以才会有蛮夷暴戾之名声。
不过,西戎的牧民却大多没有过冬的忧患,因而也不至于为了冬日的生存,不得不举兵进犯临近的国家。
因为,这里虽然不如北狄占地广阔,草原繁多,但胜在临着他们所称之为圣山的呼伦山脚,有丰厚肥美的牧场,冬天也不会枯萎的温水河流,就算冬日雪飘大地,依然可以看得到河边繁茂的水草。
这是一个得天独厚的国家,所以才会有天下第一的马匹在此成长,也造就一个在马上驰骋,威风凛凛的游牧强国。
忽闻“轰——”的一声响,连相距遥远的西戎大地上也能感觉到那种威力,北方大片的天空被映成一片血红。
蓝邪眯起绿眸遥望着那片冲天的火光,面色阴沉地侧首看向身边的云翩翩:“那是她做的?”
云翩翩垂下眼眸浅浅一笑,掩去眸中的不安,她们出现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