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指的表情,一缕额前的头发缓缓从她的头上落了下来,挡住她乌黑的眼睛。
“你心中的那个人……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蓝邪声音清淡,却透着一丝中肯,他缓缓伸出手去,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沉声说道:“你若是肯相信我,不如就留在这吧。”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无声中就被打破了。云翩翩心头突然涌过一丝柔软,她撩起眼睑,直直的看着蓝邪。
不好了!
心……心的最深最深处……
一瞬间,被突然地,击中了!
真的要相信他,相信他的承诺,相信有他的未来……赌上自己的一切?
她闭上眼睛,眼前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引着她一步步深陷。
不能陷进去啊!
云翩翩缓缓的垂下头来,终于还是轻声问道:“若是有一天,我依然选择离开,你会放手吗?”
时间好像在瞬间停滞了,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许久许久,蓝邪才淡淡但却肯定的说道:“所以……我会杀掉所有可能让你离开我的人,让你没有离开我的机会。”
“王上……”
迪都沙坐在靠近火炉的软椅上,半眯着双眼,长途跋涉的艰辛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怎样体现,只是声音微微有一些沙哑:“北狄王子送这一张白纸来,是什么意思?”
“哼……”冷笑声淡淡响起,蓝邪仍旧是一身翠绿衣衫,长发松散着,少了往日的精干锐利,多了几分放浪不羁,他手握着那张薄如蚕翼的白纸,沉声说道:“他这是想告诉本王,这事现在还是白纸一张,本王怎么描绘,就是怎么个走向,只是却要白纸黑字,全都落到明处。”
“哦?”迪都沙疑惑一声,说道:“他这是在向王上示好?”
“北狄虽大,也不是一片升平,北狄王身体硬朗,大去之日尚远,蒙赫乌的五个兄弟,真如外面看起来那么和睦吗?”
蓝邪冷笑一声,沉声说道:“他上次为一己之私引得北狄日玺两国战乱,在民间声望大跌,这个时侯和我西戎交恶,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更何况日玺的玄王前阵子刚刚平定了南方内乱,在日玺如日中天,蒙赫乌不是傻子,若是让日玺恢复元气,我们这三国鼎立之势,就得变成日玺一家独大。这个时候,就算他不主动向本王示好,本王也是不能置身事外的。”
“日玺玄王真乃人杰!”迪都沙长叹一声,沉声说道:“若是我西戎有此战神,西域之地无忧已。”
蓝邪不以为然的说道:“迪都沙大人,你可是以为日玺必是我西戎的心腹大患?”
“王上有何高见?”
“日玺自恃地博物广,向来偏安于南方一隅妄自尊大,北狄却不同了,蒙赫乌野心勃勃,若让他在日玺的争斗中讨了好处,第一个要对付的,必是我西戎!”蓝邪淡淡笑道:“蒙赫乌如今这般得势,本王就顺势再给他加上一把柴,让他的威望升得更高。北狄王猜疑之心颇重,即便是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从无信任可言……”
迪都沙了然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难怪王上这次邀请北狄参加登基大典的使者都是去往蒙赫乌的府邸,而不径直往北狄王宫,原来存的是这么一个心思。”
蓝邪冷冷一笑,淡淡说道:“今日叫你来,是有另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王上请吩咐。”
“大典之上,本王要立妃。”
迪都沙身子稍微一颤,眉头微微皱起,沉着地说道:“立妃乃国家之根本,皇家血脉传承的基础,是国之大事。但不知王上属意何人?”
“就是我鸠傈宫的中原女奴。”
蓝邪的声音霎时间好似一个惊雷炸在迪都沙的头上,老人身躯一震,猛然睁大了眼睛,沉声说道:“王上,万万不可!”
迪都沙从软椅上站起身来,跪伏在地上,沉声说道:“现今王上与大宛的米娅公主尚有鸳盟之约,这正是缓解西戎与大宛紧张关系的良好契机;还有,日玺的皇帝这次也派了最得宠的璃裳公主与玄王同行前来参加登基大典,明显是有意与我西戎缔结联姻的征兆……那中原女奴来历不明,且身份卑贱,王上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做此荒唐错事,误了大好良机啊。”
“迪都沙大人,本王这么做自有本王的道理。”蓝邪双眼绿芒闪动,缓缓转过头来,声音舒缓。
迪都沙看着蓝邪的双眼,说道:“王上为何这样做?毕竟一国之母,不是儿戏。”
“迪都沙大人,可不要小觊了这个不起眼的中原女奴。”蓝邪缓缓说道,声音有着海浪波涛般的醇厚,屋子里一片温暖,巨大的铜炉摆在地中间,烧的一室温暖如春,他双眼定定的看着前方,沉声说道:“她的价值,远远胜过任何一个所谓的公主……”
“大王子。”迪南匆匆走进来禀报道:“北狄的使者已经提前到了,正在宫外说有重要的事求见王上。”
“知道了。”蓝邪轻轻点头,见迪南还跪在原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