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邪的视线顺着云翩翩的双手往下游移,碧绿的瞳仁缩了缩,伸手掀开她下半身的裙子。
颜色奇怪的血如小溪一样,顺着她雪般洁白细腻的大腿边缘往下奔涌而去,流到地上的毛皮上,却一时渗不进去。马上,又几滴血花在毛毯之上绽开,比起她先前的样子,更加触目惊心。
“蓝……蓝邪,不……”云翩翩看到这场面,立时乱了所有的心智,然而那阵绞心的疼痛已更加猛烈地袭了过来,令她突地失了力量,话再也说不下去,只顾着捂着自己的肚子,冷汗淋漓。
蓝邪此时却是出奇地冷静,缓缓答道:“恐怕是小产了……早警告过你,你的身子虚弱。”
云翩翩的嘴唇抖得不成样子,一双清澈的水眸闪烁地望向蓝邪异常平静的眼睛:“刚刚……你究竟……给我喝的什么……”
看到她这样痛苦,竟然还能如此地平静无波……让她突然想到,这个冷酷的男人,极有可能一开始便打定了主意,要拿掉她的孩子!
亏她居然还认为他不会做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将那碗不知放了什么东西的药喝了下去,甚至……还卑微地向他恳求,愿意不再逃跑,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
这所有的妥协和退让,此时都变成了对她无情的讽刺!
“那只是圣医配的补身子的药……”蓝邪轻轻地道,顺手将云翩翩的裙子拉好,“看来那个圣医的医术并不够火候。没关系……本王会替你找另外的圣医来诊治。”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的,云翩翩因为忍受着剧痛而变得朦胧的眼光里,居然看见蓝邪的唇角,在若有似无地微微上翘着!
“你……”她再想要看个仔细的时候,眼前却已经被泪水模糊了,急得她拼命地眨眼,“你……不要再虚情假意了!一切……都是你做的!”
“留着你的力气忍着痛吧,恐怕你还有好一阵难受的。”蓝邪立起身来,却猛地被云翩翩一把扯住了袖子,他蹙眉喝斥:“放手,否则你再这么流血下去,不要说孩子了,连你也会活不了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蓝邪……你……”云翩翩咬着牙,用尽全力揪紧那一片衣衫,却被蓝邪一甩手,扯开了袖子。
“信不信,你的事。”他再不多说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殿。
云翩翩突然扑倒在毛皮上,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头发贴得颈脖连根都是,哆嗦着揉紧了肚子,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忽然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抬起头来,定定看着那个被扫落在地上的药碗……
蓝邪出了大殿,马上便唤了站在殿外值守着的迪南:“去找个圣医来,要懂得女人小产急救的,越快越好。”
“啊……”迪南怔了怔,“小产?!”
当下不敢怠慢,转身离开。
“等一下!”蓝邪想了一想,又再说道:“把曲公子也一并请来。”
“可……”迪南眉头一紧,什么也没说,沉声答应着,很快地跑了去。
蓝邪回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寝殿内,手伸了伸似乎想抓紧什么,却又突然像触电似地缩了回来,他就这样站在阴寒的殿门前,宛若一座轮廓分明的冰雕,很久都不曾动过……
十一。 痛彻心扉
云翩翩再醒过来时,已经是七日之后的事了。
这七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即使是上一次在那个不知名的部落被蓝邪折磨之时,她也还存着丁点儿气力,知道哑奴在身边照顾自己,喂着稀饭茶水,给她擦身……但这一次,完全是一片空白,连她醒过来的时候,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还以为是睡过一觉,猛然惊醒。
还有,浑身似被人拆散了架再重组一般地疼。
不是疲劳的酸痛,也不是受伤了的刺痛,而是一种……更隐约的,深埋在神经根部的疼痛,自小腹的周围,逐渐蔓延到全身。
费了好一会儿劲,云翩翩才终于睁开了干涩的眼睛。
她……应该还是躺在蓝邪的房间,身下垫好了厚厚一层的毛皮,所以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凉或硬实,只有柔软的舒适之感。房中央取暖用的炭火早已熄了,周围是漆黑的一片,鼻端呼吸得到冰凉的空气,寝殿里面静悄悄的。
她的身子一定躺了很久没动了,下半身一阵麻痹的感觉,这样下去一定很不好。
云翩翩想要动一下,可是却无法挪动身体,而且……她终于发现,原来自己的腰上,还沉沉地压着什么热乎乎的东西。
不……不止如此。
身后也是……热烘烘的,贴着后背,热得她身上竟已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水。
云翩翩的心中一跳,已经明白这熟悉的触感是什么,但她刚刚抓住压着自己腰间的手臂想要挪开,另一只手已经自身下穿了过来,两只手臂一圈,就将她更深地拥入了那具宽厚的胸膛。
“……醒了?”
还是那个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