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与穆锦梦的会面,让萧绾绾郁闷了好些日子。那意味深长的一瞥,不知里面有多少深意。罢了,倒也不用想那些个不关己的人,眼前还有叶轻柔这个大麻烦没有解决。萧绾绾想一想便觉得头疼。
前几日雍华宫一事,最后是皇后去解了围,没有追究任何一个人的责任。元文睿是知道此事的,竟也没有多说什么。东篱三人知道此事后还有些吃惊,舒若婉自进宫以来便没有受过这等委屈,何况对方不过是一个进宫不过一月的小小贵人。
舒贤妃的兄长舒谦正是右丞相穆时阳的门生,在朝堂上也有些地位。但此事是穆皇后处理,皇上又默许,他也不好替妹妹出头,只好忍了口恶气在心口。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舒贤妃与柔贵人这个梁子便是结了下来了。舒派的薇昭媛王紫薇便也干脆不再跟柔贵人客气。
冰清将这些事情告诉萧绾绾的时候,她正在研究棋盘。自上次元文睿将这副玉石棋盘留给她后,她便一改之前的懒散,认认真真学习起下棋来。棋艺也突飞猛进。
“这倒是好事。免得她们蛇鼠一窝。对我们不利。”东篱与叶轻裳相处一段时间后,戒心渐除。加上元逸的嘱托,她开始真心实意的对待新主子。往日犀利的性子也显露出来。
“柔贵人飞扬跋扈,用不着我们动手收拾她。”萧绾绾一笑:“最容不下她的人,早就蠢蠢欲动了。”
萧绾绾这话说的不错,雍华宫里,王紫薇正与舒若婉品茶。
“不过是个姿色平庸的女子,竟这样受皇上喜爱。真不知皇上是看上了她什么地方!”王紫薇手抱着二公主月胧,说话底气也足一些。
“妹妹气愤归气愤,也要注意些分寸。”舒贤妃到底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谈吐之间贵气尽露:“收拾她是早晚的事情。连带着她的好妹妹一并打发。”
“娘娘的意思是……”王紫薇略微迟疑。她与叶轻裳接触过几次,觉得她只是表面温顺,实际上是个心机很深的女子。
“你我心知肚明便好。”舒若婉轻轻吹开杯里的茶叶,勾起一抹狞笑。
进宫五个多月了,皇上来这忘月居也不过一次而已。林落音在心里悠悠的叹了口气。
进宫不过是想改变自己庶女的命运。结果大半年了,自己还未侍寝,也未晋升。父亲原本就是看不起自己的。更别提官家女子出身的大夫人和做了侍郎夫人的姐姐了。可怜母亲,并未因自己进宫而改善自己在林家的地位。歌妓就是歌妓,那是下贱的职业,不配做妻,只能做妾,做不受宠的妾。
林落音想起第一次见到元文睿的时候。那是在七夕乞巧节上。他身着黄袍,神采奕奕,下巴上有青色的胡渣印,明眸俊朗,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哪怕是负有盛名的楚南王也不及他三分。这就是自己依靠终身的男子啊!
可是,自己一眼便刻在心里的男子,整晚只看到柳絮儿和叶轻裳。他的身旁,还有那么多娇俏的妃嫔,哪一个都是光芒四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那天,是柳絮儿陪着他从忘月居前走过。他看到院子里的桂花开得好,这才进门看个仔细。而自己红着脸跟在他们身后走了一圈。可是自己是那样的高兴,尽管他没有注意到自己。
夜已经深了。宫里的夜又黑有深沉,是最难熬的。而自己,竟然这样度过了一百五十个夜晚。
“主子,忘月居的林常在求见。”玉洁禀报。萧绾绾正在看着《诗经》,闻言便让玉洁将她请了进来。
“见过叶嫔娘娘。”林落音还是如当初进宫一样纯真。十六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萧绾绾看着眼前的粉嫩女子,想起了自己的十六岁。
“原来是林妹妹。”叶轻裳高兴地扶起林落音,将她安置在自己座位右侧。
“臣妾早就想来拜访娘娘,只是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才耽误了。”林落音笑着递过来一个锦盒。玉洁伸手接了过去。“这是家父才托人送进宫的一只百年人参,娘娘日后有孕,用来安胎是最好不过的。”
玉洁打开锦盒,一颗白胖的人参露了出来。叶轻裳笑道:“妹妹何须这样客气。”
“姐姐不嫌弃便好。这里还有我亲手做的一些水晶枣糕,姐姐且尝尝。”林落音又递上一个食盒。玉洁接过,正准备试吃,却被叶轻裳拦下,径直送进了自己口里。“味道不错。”
林落音和玉洁一样惊讶,同时又心存一丝感激。宫里这样不防着人的能有几人?
“皇上驾到!”王福海尖细的声音响起。屋里几人连忙行礼。
元文睿才进屋,就瞧见桌上剔透的水晶枣糕,不禁食欲大增,拿起一块便咬了一口。“唔,漱玉轩的枣糕做的不错!”含糊地声音响起。
叶轻裳和林落音不禁暗笑,这哪里是个皇帝的样子。
“五哥可是夸错人了。这枣糕出自忘月居,并非臣妾的漱玉轩。”叶轻裳吃吃的笑着。
“哦?”元文睿这才看大屋内还有一人,看打扮应是低等的美人一类。看着面相却极其面生,根本想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