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一行二十人便飞奔而至,一言不发,将左云涯围在中间。
“在下与诸位无冤无仇,不知哪里得罪了诸位,还请明示!”左云涯虽然语言柔和,抱拳施礼,却是双拳紧握,虎躯微躬,警惕的盯着四周,一旦对方发难,便抢先出手。
二十一人中唯一一位左云涯看不清修为的修道者越众而出,朝众人摆了摆手,躬身回礼道:“在下堀兴门郜嵩,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此人身穿绿袍,身材中等,已过而立之年。虽然身材消瘦,面色惨白,与秦无伤唯一的差别便是此人嘴唇丰厚,不似秦无伤薄唇,不过这微小的差别,给人的感觉却是大不相同,若是说秦无伤给人一种阴沉刻薄的形象,那此人非但不是,反而给人一种俊俏贵气,极易相处的错觉。
不过也只是错觉,初次见面,便不分青红皂白,将人围住,这种人即便不是十恶不赦之徒,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此,虽然对方面带笑容,频频施礼,左云涯却对他生不起一丝好感。
虽然左云涯有些武断,也算是歪打正着,猜的不错。
要说洪荒大陆最强的门派或许争议颇多,不过若是说最龌龊不堪的门派,却非堀兴门莫属。堀兴门最擅长掘人坟墓,盗取墓中陪葬的道术、法器,除此之外,死者的头骨也是他们的最爱。
此派善于将头骨炼制法器,甚至能在埋葬多时的头颅中提炼死者的一丝残魂,法器之中,有器魂者少之又少,有器魂的法器甚至要比同等级别的法器威力高上一倍。守虚境之前,堀兴门弟子都会日夜以精血喂养头颅法器,待到守虚境之后,便强行将头颅吞噬,与尚未成型的本命法器融为一体,等到法器生成,便化作了头颅的模样。这也导致修道者死时修为越高,控器之人起点越高,堀兴门越是趋之若笃。
因此,洪荒大陆,不少被掏过祖坟的世家大牌,都对堀兴门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只可惜,数万年来,堀兴门不但没有被灭,反而势力不断膨胀,如今的洪荒大陆,除了巫族所占之南敖州,其余三州都有堀兴门的势力活动。
传言堀兴门老祖以骨入道,飞升天界,在天界之中占有一席之地,如此才保得堀兴门屹立不倒。对于这种传闻,洪荒大陆之人是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毕竟以世人对堀兴门的仇视,它能发展到如今的势力,本身就不合常理。
“左云涯!”
“左云涯?莫不是左家城子弟?”郜嵩眼光流动,若有所思,在左云涯看来原本毫无意义的名字,却让其品出很多不一样的信息。左家城依靠黑云山脉,方圆数千里的城池之中,最为靠近,黑云山中的事情也最为了解。若果真是左家城弟子,则他此来,很有可能是来对了。
左云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若是无事,在下便不打扰诸位了,告辞!”
左云涯双手抱拳施了一礼,这便要离去。郜嵩的眼神,左云涯极为熟悉,这种眼神,他从何老二的眼中看到过,在秦无伤的眼中也看到过,甚至在不少山贼眼中也看到过,这种眼神代表着毒辣与阴损。
只是堀兴门众人便如石墩一般屹立不动,丝毫没有放左云涯离开的意思。
“郜兄,这是何意?”左云涯眉头蓦然一皱,看向郜嵩。
“呵呵,左兄弟何必如此心急。实不相瞒,我等来此山中,乃是为了一处秘穴,在那秘穴之中,有我堀兴门需要的东西。”
“那又与我有何干?”
“左兄弟莫要颠怪,我看兄弟衣着形象,应是常年在这山中走动。愚兄心有所感,故而想问问兄弟,是否见过这个洞穴。”
便在郜嵩说话的同时,一张画轴激射而出,飞向左云涯。
左云涯神色如常,长袖向前一卷,掌心超上,猛然一震。手掌之上,一股白雾环绕旋转,若隐若现,只见白雾升腾而起,将画轴顶在空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画轴缓缓打开。
自始至终,左云涯都不曾沾上半分画轴,若是莫雨烟在此,即便不以为然,也挑不出半分毛病,要知道,就在两月前,左云涯还只是一个未曾沾染修道气息的小子,如今初入道途,便能立刻调整好自己的角色,迅速融入修道者行列,这种成长力,极为难得。
左云涯并不认为画轴会暗藏乾坤,郜嵩若是心怀歹意,以这等二十人豪华的阵容,杀左云涯易如反掌,更不要说,人群中还有一个让他极为忌惮的郜嵩。这一手,不过是他下意识的动作而已,毕竟,谨慎些总没有错。
看到左云涯神色不变,从容的打开画轴,郜嵩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芒。
确如左云涯断言,画轴本身并无异常,郜嵩此举,看似随意之为,试探之意却是显而易见,试探的便是左云涯会不会用手去接这画轴!
若是直接接住,左云涯便不足为虑,郜嵩便可以放手施为,毕竟经常在外面走动之人,根本不会直接用手去接陌生人扔过来的东西。由此可以排除对方是其他大派弟子的可能,毕竟再不济的名门大派,也不可能落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