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时发现自己竟被五花大绑装在一个竹笼内,眼前尽是晃来晃去的湖水,才感知身体底下的摇摆不定——我正困在一条木筏上。我本能地喊救命啊救命,有团火移到头顶上方,我仰起酸痛的脖子往上看去:是那个副首领,算我倒霉落在他手里。
他阴阳怪气地嘲笑我的样子,告诉我天亮就能渡到河对面然后把我献给蚩尤。我冲他歇斯底里地吼:“你现在就杀了我吧,不用这么麻烦了!”
“何必要我动手呢?你和九黎族同属异类,说不定蚩尤看见你会欢喜得不得了。”
才发现头上的丝巾已不在,“我呸!”我感觉怒火冲到头顶快烧起来:“你个胆小鬼!吃了一回败仗就要出卖族人,我哥哥知道不会放过你,小心我到了那里叫蚩尤把你的心挖出来吃掉!”
他的表情变得极其难看,显然不愿再听我骂下去,朝我啐了一口急急地转到一边去了。而我已经筋疲力竭,天将破晓,我知道我只有听天由命。
这是极其难耐的一天!我被扔进了这个山洞,黑漆漆的山洞。恐惧、无助、悲伤……种种复杂的情绪围绕着我,我快受不了了——女娲娘娘救命啊,我错了,求求你带我回天庭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或者让我消失不见也行。真是呼天天不应。
是谁来了?我听到声音——响声如雷,不是我的主人女娲,而是兽人来了!那兽人轰隆隆地掀起一股尘土滚将进来,叫着“点火!”仿佛来自幽冥界的声音。随即火把被一溜排点燃,洞内刹间照得通亮。在我的眼前呈现出一个应有尽有的洞府天地,这真是野兽住的地方吗?洞壁上到处悬挂着牛羊角、虎豹皮、还有白森森的骷颅、象牙串。而我的正坐在一张硕大无比的石床上,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艾叶。
从未见过的蚩尤终于来了,它来吃我了!就如传说的兽头人身目如铜铃,头顶生有两只坚利无比的弯角,还有它脸上长满了根根竖立的黑毛,不是一般的吓人。要命啊,它在向我走来,他要干什么?来吃我么?我那身体抖动不止,紧闭起那一只眼睛等待着受宰割的一刻……
然而等了许久,只有呼呼的鼻息声,却没有其它动静。我偷偷看去,吃惊地发现它的铜铃眼闪着好奇的蓝光似乎在研究我,我壮了壮胆冲它嚷:“看什么看?我有你难看吗?干脆点儿就吃掉我。”
它咕噜了一声:“不难看、好看!”
我不明白它嘀咕些什么,心下不耐烦:“不吃我也好,有本事就把我放了,绑着小女人算什么男人,不是首领的所为。”
它居然听得明白,这兽人不笨嘛。过来三下五除二便将我身上绳索松开,然后又用那种研究的眼光盯着我,盯得我心里一阵紧一阵。我鼓起胆子对它说:“我饿了,你给我拿点吃的来。”
它愣了一下,居然乖乖听话地出洞去了。这时我想,我得逃跑。我悄悄地向洞外蹭去,天哪,这洞穴得有多深啊,好像望不到头似的,徇着火把的亮光往前走了一段,隐隐看到前边立着守兵,都是铜头兽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幸亏它们并没有发现我。我蹑手蹑足退将回去。
不多会儿蚩尤回来,手里提着两只喷香的烤鸡和一挂野葡萄走到放到我面前的石桌上:“吃!”
我慢腾腾地移过去吃了个葡萄,立刻感觉口齿生津挑起了已经麻木的味觉,本就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想着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逃出去,便不管不顾抓起一只鸡朝肉多处啃起来。
啃掉半只鸡后,蚩尤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忍不住问:“你看着我干嘛?”
它咧开大嘴龇着牙怪吓人地笑着:“我等你吃完,在一起,你,是我的妻子。”
全身汗毛立马倒竖起来,“我,你的妻子?”
它笑得更狂了。天哪,看来那副首领的阴谋得逞了。眼前这个兽人并不笨,它肯定要防住我逃跑,怎么办?“冷静冷静”,我告诉自己,目前只有假装顺从以松懈这厮的防范,我才有机会逃脱。
想到此我擦一擦油油的嘴对它说:“你觉得我好看对吗?好歹我也是黄首领的妹妹,不能随随便便就和你在一起,你得给我办个隆重的仪式才行。”
“仪式?”
“对,要仪式。”
“有、有!”它恍然大悟,“我、你当然有仪式,拜神。”拜神大概就是它们所谓的结婚仪式吧,这蚩尤也太性急,居然说等我吃完就行礼。忽然它急匆匆地出去,紧接着便有两个身材矮如短木桩皮肤粗黑的女性走进洞来,我观察了她们一下——似乎与人类无啥区别。
她俩像猴子般爬上石桌开始七手八脚地在我头上插戴花草,在我颈上挂亮闪闪的象牙串,又往我身上披一件黄灿灿的虎皮,我嫌她们笨手笨脚自己动手把虎皮系好了。她们便看着我笑,竖起拇指叽哩咕噜说一番我听不懂的话。
总算能再见到外面的阳光,远远地望见一众铜头兽身的家伙在那里围成一圈不知道干嘛,它们摇摆着身体向天挥舞着火把和铜剑,我的耳朵被它们的脚步声震得嗡嗡响。正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时蚩尤向我走来,冷不防一把将我仰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