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着睫毛向上望过去。黑暗中,她脸上的五官清晰可见,那眼光清澈闪亮的像海面夜航船上引领方向的灯火。
“怎样?”他又轻声问了一遍。她侧过头来,注视着他。幽幽的光线下,他们的目光对视着,在黑暗中彼此望过去的方向准确无误。“我不同意,”她咬着嘴唇轻声低语:“我舍不得。”
他咽了一下口水,还看着她,“我也舍不得。”他说:“你对我就是失而复得的宝贝,我不二十四小时盯着,我不放心。”“你对我也是失而复得的宝贝。”她也说。然后,他们谁也不再说话了。身体谁也没动,静静地望着对方。月光璀然如华,他们彼此的脸竟然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亮。
他到底忍俊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脸,“我有一个多月没动你了。”他压着喉咙说,每个音节从他唇角漾出来的时候都是硬绷着的。“嗯,”她应着,气息有些不稳定了。“真想你。”他说。“嗯,”她还应着,盯着他的脸,那双眼睛比刚刚的还亮。
“可儿,”他的身体挪过去,呼吸沉重地鼓着他的胸腔,撑着他的血管,“可儿,”他再说,身体已经伏到了她的身上。他用手臂将她脸上的头发向后捋过去,固定在那未动。他撑着前半身,在月色下紧紧地看着她那张脸,终于忍不住了。“我——轻点好不好?”她看着他点点头,轻轻咬着唇角,“我不让自己兴奋,我就想让你兴奋。我不想让你去金阳住。”
她下句话还没完整结束,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嘴唇。同时,他已经用手去剥她的睡衣,睡裤。他的动作真的温柔小心地像剥桂圆,把她整个人完整的剥了出来,费了他好大的功夫。等他把自己也剥干净,他已经气喘如牛了。几乎是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忘记了刚刚他说过什么,他的舌头疯狂地掠向她,碾向她,咬向她。不论他脑子里筛滤着怎么样轻的念头,他甩出去的动作都粗猛的恨不得将她吞了。
她咬着牙硬扛着,胸口的地方透不过气来,她的大脑都缺氧了,气息都衔接不上了。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仅仅是他亲她的这一个动作已经让她应接不暇,在半死半昏迷之间打了转。有几秒钟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死了。有被亲死的么?如果有,她愿意做第一个,那么,他从此以后一定不敢再去亲别人。
他不会再去亲别人,他怎么还会再去亲别人?只有许桡阳自己知道,抢救室里那一幕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的痛。监护仪上的那条直线成了他这一生都恐怖的画面。如今,人回来了,就在身体底下,有温度,有热度,小小的腰,滚圆的小屁股,还有胸口的那两点,如此清晰,如此真实,每摸过去一下,都让他浑身颤栗不止。他在一种心有余悸的恐惧中被狂喜被激动魇住了。
轻点,再轻一点,他不断地提醒他自己,可是,他轻不了了。他的欲望每送出去一个动作都是从他身体里挤出去的。迸出去的那个瞬间,力量就被无数倍放了大,想收已经收不住。“可儿,”他狠命地碾着她,仅留着唇角的一点空隙用来送出他的呓语,“不可以再去死,不可以再去死,永远都不要去死。”
“嗯嗯,”她发不出声来,啧啧的口舌摩擦挤兑的声音将房间里的空气都挤走了,缺氧了。在她大脑半空的状态下,他疯狂无比地进入了她的身体。那一瞬间,他的头皮发麻,全身抽搐的几乎不支。“可儿,”他嗯嗯嗯地低吟着,拍着她的小屁股,“放松点,放松点,你勒死我了。”她终于摆开了头,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没有勒你,许桡阳,你轻点,轻点……”
要命,他提着气,不敢再动,每一下动,扯得他全身神经都麻,硬撑着胳膊,他移开了脸,甩了甩头,俯眼看着身底下的人。他把她嘴里的空气都抽空了,以至于她还在那换着气,锁骨的地方跟着她的换气上下起伏,连着胸口有节奏地动着。
“我没有勒你,”她的上下睫毛之间微微欠开了一条缝隙。透过那条缝隙,她羞赧地看着他,再低声强调了一句:“我不让自己兴奋,你想怎样就怎么样。”她说。然后,她乖乖地闭上了眼睛,像一只听话的小宠物,主人还没发号施令,她就谙熟于道地进入半睡眠了。
他撑着手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只用腰身地方缓缓地动足以完成需要的动作。他看着她闭着眼,嘴唇微微翘着,细弱蝉丝般的呼吸从唇角的地方微微漾出,在这寂静的夜,清晰无比。
室内没有灯亮着,也就没有电流滑过的声音。窗外没有风,不知什么时候,那树枝间的噗噗声也不见了。这室内安静的只有那暧昧的声响一声声,一下下地有节奏地动着,以前不觉得,如今听起来,把那一直闭着眼睛的人羞得满脸的热。
她到底忍不住了,伸手去攥住他的腰,紧跟着,她的手指越扣越紧,越扣越有力,已经陷到他的肌肉里了。她的呼吸已经越喘越大声,胸脯的地方砰砰的心跳声像擂鼓,她的腰在颤栗,她的花心慢慢往一起聚拢。
他全身被勒的一阵抽搐。他突然俯身下来,抱住她的头,疯狂地去吻她,吻她的唇舌,吻她的脖颈和锁骨,一路过来,辗转不停地换着路径,然后,他的身体彻底僵硬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