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悬崖祭奠
同一天，早上，同样的朝露，同样的晨阳。
但是，涂中玉却经历了人生最恐怖的一个晚上。
她被反绑着手，身上还缠着绳子，和一根火砖柱子捆在一起。这里的蚊子嗡嗡作响，在她的脸上或者飞翔，或者吸食她血浆。
她曾经丧心病狂，她的目标几乎是建立在白骨之上。
她得意洋洋，想象着她的未来充满阳光；
她反胜为败，她的皮肉遭受野蛮的拳脚的重创。
她这一夜，痛苦的回忆中也悄悄掠过一丝复仇的锋芒：
有一天，我要得势，我不踏碎你们，我就不算老娘！
她还想着天安门城楼发出金色的光芒，
在彩虹一班的壮丽中，她被人成为“某某首长”！
方主任，给老娘打洗脚水；熊红业，给老娘洗衣裳；罗东鸣，给老娘倒尿桶，程向光，给老娘做牛羊；李东方，给老娘哭喊下跪；李元旦，给老娘拜倒在路旁！还有什么龙香萍，这牛鬼蛇神也想求我给她开方……
但是，又一口蚊咬震惊她每一条神经，也把她牵回那没灯的牢房！
外面，鬼一般的狰狞树影，旁边那房间据说就有人自杀身亡！
那些传单是哪里来的？她大脑也一片迷茫。
尽管她也收有两张反动传单，但是那是为了告状；
如今，两张传单变来一把传单，到底遇着什么魑魅魍魉？
爸爸妈妈要害自己？说来难以顺理成章；
熊红业罗东鸣杜太平要害自己？证据又在何方？
李元旦要害自己？还是那个可恶的李东方？
可是，他们为什么那么沉着镇定不惊慌？
还是自己不该乱咬，不该丧尽天良？
还是自己命运不好，只有低头吃些烂菜粗粮？永远都陪伴乡村的土壤？
绝不，绝不，我涂中玉定会时来运转遇难呈详！
又一口蚊咬，又一阵奇痒，又一次梦醒，但又一次畅想。
于是，梦去，醒来，梦去，醒来，周而复始，却永远出不了这屠场！
于是，天亮。
恍恍惚惚，含含糊糊，她听见了有人把门推响。
进来就是程向光这个大流氓！
他像要吃生人肉一样地说：“涂中玉，你明天就死定了！”
涂中玉疼得像被生吞活剥，伤得像千刀万剐，累得像千年没有粘床。
涂中玉曾经和他一起搞过消灭汉字，让汉字全部拉丁化的壮举，所以，好像来的是朋友而不是豺狼。
涂中玉：“程书记，相信我，我讲的都是真的！一定是有人害我？”
程向光摸了一下她的脸：“涂中玉，你比不上林玉风，比不上芦鸽秋，也比不上李东方！但是，你还可以算个美女。想不想当我的机要秘书？”
在前几次事件中，涂中玉就一直在努力做成这个机要秘书，而今这消息真是迟到的玫瑰，夜来也香。
涂中玉顿时脸上鲜花怒放：“想，想，我一定侍候好书记；我愿意，我愿意！”
程向光把她重放光芒的脸左看右看，突然，挥手就是一巴掌：“你就是叛徒王连举，明天你就死定了！我要把你踏成肉酱！”
一秒钟内就冰火两重天，对涂中玉来说实在是便饭家常。
她滔滔不绝的胡说八道的天性差点葬送于这响亮的巴掌！
程向光又给她一巴掌：“说，是不是汤干声让你来的？是不是？”
涂中玉哭着说：“书记，我爱你，我愿意嫁给你，给你当牛马！”
程向光：“你这个叛徒，你这个王连举！想做我老婆的人可以从这里排队一直排到北京！一千里，一万里长！”
程向光向外面发令：“来人！”
几个民兵进来了，就像屠夫要领小猪去参观屠宰场。
程向光：“给她挂上最重的黑板，上面写：下贱的叛徒，王连举的臭老婆涂中玉！游街，示众，坐牢，杀头！明天你就死定了！”
熊红业、杜太平和罗东鸣也来了，他们是要用原子弹炸死一个螳螂或蟑螂。
一个人，敌人不喜欢，而敌人的敌人也不喜欢，这种下场有多么悲凉！
不一会，黑板写好，她也被解掉绳索，但是，一没有了绳索她就倒在地上。她已经四肢麻木，头昏脑胀，欲断肝肠，还有耳朵刚被打得有个雷声在响。
杜太平把一个锣和一根敲锣的棍子丢在她的身旁：“给老子去游街！”
涂中玉：“我，我承认，是汤干声叫我来报仇的！”
程向光用脚碰她的脸：“说！说清楚！否则，你明天就死定了！”
熊红业其实还算有水平：“你胡说！我刚刚听人说了，你是一个势利小人，哪个有权力你就想蚂蟥一样缠住他不放，你会帮刚刚下台不够两个小时的汤干声报仇？不老实，游街！”
熊红业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