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打架的时候,有人报了警。”洛锦川说,“那帮人发泄疯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还在对你施暴。”
我说:“我伤了多少处?”
“身上中了三刀,除了肚子上一刀,其他两刀问题不大,”洛锦川说,“他们用大拇指顶着刀身刺你,是那种八十年代老流氓的方法了,手法很娴熟……这样不至于会把你……”
我说:“别说了,我不想听别人是怎么杀我的。”
洛锦川又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暴哥集团的事情,已经让市里头太多人受到伤害了,这是我们的失职……”
我说:“算了,我听不下去你说这些话。”
洛锦川点了点头,说:“最后再说一次,抱歉……”他忽然看了看旁边,说,“还有,陈思诗她……下午会过来看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咬了咬牙,说:“你让她别来了。”
洛锦川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她会过来的。”接着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我觉得这个时候才是我真正中了刀子的时候,我心里的难受,比起那几刀实打实刺在肉体上的痛楚,这一刻的痛楚更加显著,而且是蔓延在身体的每一处的,说的文艺一点,这不是肉体的痛楚能比拟的,因为精神的痛楚可以扩散,可以牵动身体的每一处,可以让人不知所措。
我心里暗暗说:“陈思诗,你还来干什么?你不是有个特别好的男人么?你和你男人相亲相爱就好了,还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意义?你来了之后,我只能友好的对待你,我明明已经忍不住了,却依然要尽力让自己理性的对待你,你以为我想把你往洛锦川那边推么?你以为我想么?”
可是我能做什么?
我们依然像好朋友一样说话。
我们依然像好兄弟一样聊天。
可是我没办法依然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待你。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我的思绪,这个时候变得疯狂了,可是,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我可以进来么?”声音有些怯弱。
我吓了一跳,但随后皱了皱眉。
洛锦川说过,陈思诗是下午才来的,现在应该不会来,现在会是谁,我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孩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花篮,慢慢的走到我床边,放下花篮,快速的说:“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梁曦!”我惊叫了一声。
梁曦转过脸来,笑了笑,说:“看到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憋出一句来,说:“不坐坐……”
她说:“不了,他在楼下等我……”
我不禁失笑,说:“好,去吧……”
梁曦走了,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她终究还是跟那个人纠缠不清啊,估计即便是真的到了末日都不会罢休。
梁曦走后,病房里更显得冷冷清清。
我坐在床边,这个时候我才大概知道我身上是哪几个地方挨了刀子,反正我现在能坐起来我都觉得算是一个奇迹了,虽然医生说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部器官,但是那种痛楚告诉我,大概对我来讲刀伤怎么说都不算是小事,不知道是睡了太久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当时的我居然特别口渴,可是作死的饮水机居然在两三米开外的地方,病房很大,三个床位,却只有我一个人躺着,也不知道这医院是干什么,难道现在住院的人就这么少?
没有人帮我,我躺在靠里头的床位,那些人应该还在门口,大概是怕打扰我休息,洛锦川和梁曦走后,他们就没有一个人进来过,我不想开口大声喊,因为这个时候我感觉我最长大一点伤口就疼,腿上那一刀,腹部那两刀,实在是让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一回了。
我想了想,还是自己扶着墙站起来,这时候,我发现自己有一条腿只能拖着走,而且腹部的疼痛有点让我青筋暴徒的感觉,还好手臂没伤,我一手扶着墙,慢慢的往饮水机那边走,拿了纸杯子才发现我蹲不下去,伤口估计还绷着线,这一蹲下去不知道会怎么样,一下子,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正在我不上不下的时候,忽然门口传来一声呼唤:“黎斌,你怎么下床来了。”
我吓了一跳,吓得我几乎要摔倒,那声音一向来洪亮,对病人也不例外,我转过脸去,老板站在门口,老板身边另一个男人却说:“老板,你这么大吼声别把黎斌直接吓摔下去了。”
那男人是老板的秘书,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老板是个标准的妻管严患者,所以连秘书都只敢请男的,也是那个时候,关于非主流是老板情妇的谣言好像就不攻自破了。
老板走上前来,说:“黎斌这小伙子,做事最不要命,这要放到五六十年代,在战场上那绝对是个勇士,但现在我可不需要不要命的员工,”他笑了笑,说,“回床上去。”
虽然他是对我笑着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