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倒抽一口凉气,说:“不至于吧?就我那么一推,住院了?现在警察不至于就这个体质吧?”
陈思诗说:“你少瞎扯淡。”
我听出她语气有些不满,我说:“那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思诗说:“你那一推倒是小事,不过他之前确实受伤了,而且这两天坚持工作,所以累病了,住院了。”
我说:“不会吧?”
陈思诗说:“昨天他之所以没来,也跟郭晓鸣有关,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跟踪监视郭晓鸣,郭晓鸣的动向他们几乎了如指掌,但是……就在前几天郭晓鸣却做了一些很怪异的举动,其实……也不算怪异,就是打乱了他们计划的举动,他们本来以为郭晓鸣逃亡的时候暴哥团伙会出来追杀,谁知道暴哥按兵不动了,反倒是郭晓鸣去会了好几个不知名的朋友,不过后来证实了都是他们道上的。”
“他去会什么朋友,会朋友干嘛?”我不禁问。
陈思诗说:“义气吧,总而言之,他会完朋友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酒吧街那边,把郭二花的男朋友给捅了。”
“什么?!”我惊讶的说。
陈思诗说话一下干脆利落,有些大事儿到她嘴里也变得轻描淡写,其实就跟她说话的风格有点关系。
陈思诗依然平静的说:“是的,郭二花的男人也被他捅了,因为他男人本生就是个混混,所以警察对这件事预估不足,而且警察似乎还一直判断错误,以为郭二花和那个男人谈恋爱是郭晓鸣默许的。”
“这还倒真是你男人的风格,什么人都先往坏了想,再来慢慢洗白。”我说。
陈思诗没搭腔,只是继续说:“之前,根据郭晓鸣的路线,郭晓鸣每会一个黑社会的同伙,警察这边就会控制一个,他们想以此来顺藤摸瓜,慢慢的控制整个暴哥团伙的线索。但就在这个点子上出了差错,没想到郭晓鸣不是去找郭二花的男人有事,而是直接去捅人的。”
我说:“原来是这样。”
陈思诗说:“是,所以当时警察没控制住现场局势,郭二花的男人也被刺伤了送了医院,郭晓鸣自己跑了绕了个弯来找我们报仇,他就没想过要完完好好的回去,就是想把你我都给捅了之后让警察抓了一了百了,大概是我们上次不帮他真的把他激怒了。”
我有些唏嘘,但很快我慢慢镇定下来,问:“那你男人是怎么回事。”
陈思诗说:“他当时在审讯郭晓鸣见过的那几个人,顺藤摸瓜捣毁了一个窝点,但是自己受伤和胸前都受了伤挨了打,结果没怎么处理就跑来医院了,还让你这么一推,你说你是不是过分了。”
我怔了一下,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陈思诗又说:“今天他继续工作,没怎么休息,昨晚一直在我那儿照顾我,所以,累倒了。”
我叹了口气,说:“那你有没有去看他一下,对了,我……我要不要去……”
“别,千万别,我现在也去不了,医生不让我离开医院太久,我今天下午已经去过一趟了。”陈思诗说,“你最好别去,现在他看你极其的不顺眼。”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我是该无奈于自己的冲动还是无奈于老天又阴差阳错的让我好心办坏事一回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刚才那些都是他告诉你的?”
“是的,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他就是那种脾气。”陈思诗说,“他说其他的事情要等到审完郭晓鸣才有结果。”
我当时心里还有个疑问,不禁说:“多嘴问一句,思诗,你男人跟你说了现在郭二花的状况么?”
陈思诗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太好吧,我也问了,洛锦川说因为她还是在读高中生,而且一次就涉及了两个涉案人员,还一个是受害者,一个是行凶者,所以就给她送回学校去了,现在可能也被控制起来了,而且她的男人是出了名的流氓混混小公子,可能在住院期间,警察是不会让郭二花见他的。”
我叹了口气,其实现在我很想问一问郭二花,我想知道她和她哥哥郭晓鸣的心理历程到底是什么,我觉得他们两个之所以会成为我人生经历中比较重要的组成部分,并不是因为郭晓鸣弄伤了我——弄伤了我的肉体也弄伤了我的心灵——也不是因为他弄伤了我现在可以说最好的朋友陈思诗。主要原因是,他们两人的转变,他们的所作所为,改变了我很多的看法和观念。
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见证过人的堕落,即便是安琪,她也仅仅是有些滥交而已,本质上的全面堕落,并没有,可这对兄妹,反差实在太大了。
所以我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显然,这个时候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我说:“不管怎么说,对不起了,这件事。”
陈思诗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我又没怪你什么。”
我说:“怎么,我把你男人打了你还不怪我?”
陈思诗说:“一场误会而已,我怪你也没什么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