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真的跪下来,萧哥急忙架住他。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不知道是该嘲笑还是该感到悲哀,敢情郭晓鸣根本就不知道他妹妹的事情,他妹妹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在学校,不知道还在哪个温柔乡里堕落呢,我真的不知道,他整天这么跟过街老鼠似的东奔西跑,为什么他妹妹能这么无动于衷,难道真的是爱情使人盲目么?好歹是自己的哥哥啊,如果是我,我肯定是做不到的。
有时候,一个所谓的小孩子,一个高中生的心理,也是这么深不可测。
萧哥顺着郭晓鸣的话,说:“既然是这样,你要我保护他,你至少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说清楚吧?”
郭晓鸣被扶回到凳子上,呆呆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萧哥,说:“我……我跟你们说的话……我……黎斌,你能不听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还在排斥我。
我心里在想:难道他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么?难道他不应该就偷了我电脑那事儿给我一个交代么?居然还不想让我听,是怕我把他供出去了还是怎么的?本来我不想开录音软件的,但郭晓鸣这个时候的态度,却让我把手按在了裤兜里的手机上,我拿出手机,说:“行,不听就不听……”,接着我低头按着手机,打开录音软件,反正这个时候我也没什么顾忌的了。
我准备离开,想把手机悄悄的放在他们座位附近的角落里。
但这时候,萧哥这个逼我更保守更谨慎的家伙说:“黎斌是自己人,为什么不能听,你不把他当朋友么?”萧哥对我们这些人说话的时候,一向来就让我们难以拒绝,有一种很奇怪的威慑力。
估计这种威慑力,对于这些小混混们尤其起作用。
郭晓鸣之后也没再拒绝什么,开始说自己的事情,他说:“是,我是帮暴哥做事了,那个时候我在酒吧打临工,整天被人欺负,是暴哥的人帮我平的事儿。”
我真的想不到,他这么早就跟暴哥的人“有一腿……”了。
酒吧,那还是我还没毕业那会儿的事情了,那时候我还在当房东,他就在那房子附近的酒吧里做兼职零工,期间还看见了安琪和他前男友暧昧不清的事情,原来在那里他就已经遇到暴哥的人了,只是没有人知道而已。
郭晓鸣说:“起初我也怕啊,我也不想犯罪啊,我想做好人啊,我怎么会想去犯罪呢?可暴哥对我可好了,那时候我根本没钱,没饭吃,酒吧的人欺负我,酒吧老板看我老实不肯给我发工资,那些事儿,都是他和他兄弟帮我解决的,知道吗?有谁对我更好的,你吗黎斌?”
我冷笑。
我心里很凉。
是啊,没有错,可能那个时候他最需要钱的时候我是没帮过他,那是因为我真的没有钱,可是后来呢?我最后就剩下那三百块钱,就拿出来两百多给他,陈思诗自己赚不了什么钱,就分给他妹妹五百块看病。还有,之后我电脑被偷了,我明知道是他偷的,至少是他团伙偷的,我非但没报警,我还没要那台电脑,我让郭二花去劝他,被他好心当成驴肝肺,结果他也没有一句道歉。
到头来,原来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他心里我还不如一个外地来的人渣混混。
但这个时候,我什么都没说,我就听他说着,继续录音。
郭晓鸣说:“后来,我和二花的房子是他帮找的,我之后的工作是他帮安排的,还送我们一台电脑……”
我说:“不过那电脑是我的。他偷的。”
“对,我承认。”郭晓鸣说,“那电脑,我当时也觉得不对,明显是偷来的货,但我不知道是你的啊,再说,那是他送给我的,是吧,你也没跟我说。”
我说:“得了,别说那么多了。”
我不想提,反正我是搞清楚了,进我们学校入室盗窃的就是暴哥团伙,他们偷东西偷惯了,偷什么都不足为奇,只不过很巧的是他们偷了我那台破电脑,大概是因为太烂了卖不掉,所以就干脆直接做个人情送给了郭晓鸣。
有的时候,现实生活的确比电影更戏剧。
我又说:“那你跟虎子那事儿是怎么回事,你去人店里偷点心干啥?”
郭晓鸣好像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他看了看我,最后目光又落到萧哥身上。
萧哥说:“你说吧。”
郭晓鸣这才说:“暴哥帮了我那么多,我总要回报他,我的确在帮他做事,一开始我没做什么坏事,他让我去帮他监视虎子的店子,也没让我偷东西……我没骗你,我是真的怕二花饿了才去偷点心的,暴哥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才给钱我安排住处的,他真的对我挺好。”
我说:“是,他是对你好。”
萧哥也冷笑了一声,说:“既然他对你这么好,怎么不跟他一直干下去?干嘛要跑来找我?”
郭晓鸣说:“暴哥的人被抓了,好多都被抓了,我也被抓了,我进去以后因为没什么犯罪证据,就又被放了,我什么都没说……真的,但我真的不想干了,我怕了,我不想再进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