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非常彻底。
我靠在椅子上,听着那几个人说话,大概是在说什么照毕业照和毕业聚餐之类的事情,答辩完了,大家就等着领毕业证了,所以自然心情也轻松了起来,我是一点也轻松不下来,这个时候,我忽然想找点儿平衡,我转过脸,问嘉豪,说:“嘉豪,你找着新工作了么?”
嘉豪说:“这不,下午去面试去……你呢……”
我的心像是被猛击了一下,果然失败的只有我一个。
我说:“这不正找着么……”我不知道他们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个个心里都在嘲笑我,还是个个都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总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慢慢的转过脸去,盯着电脑,正想打开来上网看看我的邮箱里有没有面试的邮件,伸向电脑的手却一不小心碰到了旁边那一堆书本。
哗啦一声,那一堆东西全部掉了下来,昨天我回来的时候随意扔在最上头的病例也掉在地上,散落出几张单子来。
我收拾好那些书,这个时候,我的目光落在病例上,我想起今天回来的时候梁曦对我说的话,不禁把那病例和地上的几张单子都捡起来看。
医生的字体我大多看不懂,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本来想放一边去不想那么多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我赫然发现手里几张单子中间居然夹着一张注射单。
我当时就一阵头皮发麻,不由得说了句“我操……”
我仔细看着那张注射单,反复看了几遍,确认那就是破伤风疫苗的注射单。
昨天我精神恍恍惚惚的,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说没事的意思就是不要打针了,貌似我印象里医生也没有说让我去打针。
我是个医盲,如果不是梁曦说一半吞一半的那句话,我到现在都不会注意到这张单子。
我感觉自己有点心跳加速,尼玛老子这是要死在这里的节奏。
我打开电脑,也没心情去管什么邮箱了,更没心情想面试的事情。
我打开百度,输入“破伤风……”三个字,一边查,心情就一面越来越沉重,什么死亡率极高,什么24小时内注射疫苗,乱七八糟的,全都在我大脑里堆叠起来。
我忽然感觉这是我平生第一次面临“死亡的考验……”,人类最大的恐惧都来源于未知,如果这时候我TM知道自己已经破伤风要死了,我起码还会有点儿心理准备,但这时候我是啥都不知道,网上说破伤风潜伏期最长可以到两个月,我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我拿毕业证的时候死的情景了。
到时候,学校颁发毕业证和学位证,我拿到手的一刹那,病发,倒地,归西。
大家会怎么说?
会不会说我屌丝了四年没见过毕业证,挺着一口气就等今天,等拿到了立马就泄气了?
大家会不会觉得特搞笑……
我赶紧使劲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想要停止胡思乱想。
这个时候,我却听见背后有人叫我:“喂喂,干什么呢?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
我转过脸,说:“干嘛?”
跟我说话的是嘉豪,嘉豪一脸狐疑的看着我,说:“想什么呢,问你话,你到底去不去毕业聚餐啊,听说班长最后一次收钱了,再不交钱就没你份儿了……”
我说:“我没心情说这个。”
他说:“哟……你拽什么?怎么就没心情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大家开心开心……”
我转过脸,又看着他,另外俩舍友也转过脸来。
我心里想着,这好歹是舍友,心里堵得慌,可能说出来也无所谓吧,于是我说:“你们都打过破伤风疫苗没有?”
他们几个面面相觑。
“咋回事?”嘉豪那表情好像特警觉。
我想了想,就把事情大概的经过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我不期待他们有什么安慰,只是单纯的想说一声,但就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却发现,他们几个的表情都变了,这个时候,老四说:“那你现在要不要再去医院瞧瞧?”
我说:“我准备去呢……”说着转过脸来收拾东西,心里还在玩味着他们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嘉豪忽然走上来,小心翼翼的探过头来,问:“黎斌,问你个事儿。”
我说:“什么事?”
嘉豪说:“破伤风传染么?”
我怔住了。
嘉豪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表情,又说:“我们也就随便问问,毕竟谁都没得过这个病。”
我说:“放心,不会传染给你们,而且我这不也没确定有没有感染么。”
“也是……”嘉豪说。
我听见自己心里在冷笑。
破伤风不是肝炎,不是艾滋,不是非典,更TMD不是瘟疫。
我不求他们安慰,我只求倾诉而已。
平时说的那么好,好同学,好舍友,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唯一关心的是我会不会把病传染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