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陈思诗说下去,我不想让自己本来郁闷的心情更低落,我赶紧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事情上来,我说:“女王,其实我有件事想叫你帮忙。”
陈思诗说:“干嘛?你还有事找我帮忙,你不最讨厌我的么?”
我说:“不是……真的,是这么回事,我有些英语问题想请教你……”
她停了一会儿,忽然在电话那头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来,她本来嗓子就有点儿哑了,笑了没多久就开始咳嗽。我说:“你当心点,呛死了可别让我负责任。”
陈思诗一边断断续续的笑着,一边说:“我就是想到你那口家乡土音式口语,实在好玩……”
我早就做好了被她奚落的准备,我忍。
我当做没听见,说:“不管我是什么式口语,哪怕我是闹太套教主……这回你都得帮我……”
陈思诗说:“说,干嘛!”
我开始念我的论文中文摘要,念了一段之后,问他:“这个,该怎么翻译啊?”
谁知道那边陈思诗直接说:“你TM要我写论文的英文摘要是吧。”
我吓了一跳。
陈思诗又说:“你直说好不好,遮遮掩掩的,还请教问题,你以为你瞒得过师姐么?”
我心里一阵阵的不爽,她好像明明比我小两岁。
陈思诗又说:“你得过来找我,你在电话里说我写不出来……”
我皱了皱眉,虽然我真的不想过去找她,不想跑那么远的路,但好像求人办事总归还是该有点诚意的。
我又讨价还价了一会儿,接着她给我下最后通牒:“要不论文拿来,要不别找我。”于是就挂断了电话,之后,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准备走一趟小酒吧,为了我的论文,为了我的毕业证。
平心而论,陈思诗那个酒吧绝对不能算是什么洪水猛兽的地方,我跑过去要个论文摘要也不算是什么深入虎穴的行动。
何况当时我想,陈思诗的穴怎么的也算不上虎穴……
嗯……说太多了。
总而言之,在思想斗争之后,我还是决定了去陈思诗那里一趟,晚上就要交论文了,我当时非常迅速的来到了酒吧所在的那条街上,我一心只想赶快解决自己的问题,却忘记了其实身边的危险依然存在。
就如我先前说的,你一旦惹上了某些人,那么,就要做好随时被阴的准备,就大四的最后这几天,我被人已经阴的体无完肤了,但我这个人总是后知后觉,当笃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其他的事情,周边的情况往往就被我忽略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我踏上了那条街就肯定会有人盯着我,毕竟我在这条街上闹过那么几出。
但显然,这个时候我对本市的治安实在太信任了。
当我来到离酒吧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忽然,有几个人冲上来,一下子就挡在我面前。
“兄弟,借点钱看病。”其中一个人说。
我当时低头走路,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快点把英文摘要的事情解决了我好赶紧回去,心里还想着晚上要陪梁曦吃饭。
但我一听到这句话,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记得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和几个“小伙伴……”在江滨路那一块愉快的玩耍时,就被人挡住过,那几个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借点钱吃饭。”
那时候的我天真的以为那是一种嚣张的乞丐。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种地痞流氓无赖。
现在这几位,却明显是在找茬。
“借钱看病?”我不耐烦的说,“你们应该去找政府,找我这种穷逼有什么用。”
“你打的人,当然要你借钱看病……叫你借都是客气的。”这句话一出来,我立刻知道了大概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声音我很熟悉。
那几个挡在我面前的男人中,一个打扮的十分非主流的瘦弱小青年站了出来。
方少爷。
好吧,不是冤家不聚头,狭路相逢,我是避无可避。
那天他去酒吧的打扮,虽然也是个地痞无赖,但我还能接受,可今天这样,一眼过去就像是七十年代中越边境逃出来的难民一样,捎带手估计还有点猿人的血统,返祖现象十分严重。
总而言之,这副形象,但凡看见了的就肯定讨厌,但他自己好像却视自己为“贵族……”似的,一副对一切睥睨冷眼的样子,我心里觉得滑稽,但却笑不出来。
因为,我看见他们中有人拿了块砖头,还有人拿了一截类似于擀面杖的棍子。
据我所知,我小时候,市区的混混和黑社会很高端,很多都有猎枪,厉害点的还有自制的土炸药。
但严打来严打去,凶器禁来禁去,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现在看来,他们的武器已经趋近于野蛮化和生活化了。
今天拿板砖,说不定以后大家在本市看见的流氓斗殴就是锅碗瓢盆菜刀砧板齐上。
到时候,我想我一定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