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的人一提到钱就头疼,有钱的人还想赚更多的钱——人欲无穷。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正常表情,说:“对啊,我现在就是穷的很,我的那家店现在也不行了。”
我说:“怎么就不行了?”
“还不是遇见你就开始倒霉。”陈思诗说,“自从那个光头来找我们,然后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之后,我的店就一直开不了门,一会儿怕被打砸,一会儿是警察来调查,本来就没几个人,弄来弄去就更没人了。现在我发不出钱来,男驻唱也不准备继续呆了。”
我说:“这么不仗义,他是你什么人?”
陈思诗说:“就大学一兄弟。”
我说:“你跟男的做兄弟?”
陈思诗说:“怎么?不行么?”
我说:“你知道我们宿舍管这种兄弟叫什么么?”
陈思诗说:“什么?”
我说:“也叫兄弟,就是胸脯的胸,瓜熟蒂落的蒂,胸蒂。”
陈思诗想了一会儿,说:“你又找泼是吧。”
我说:“你这都能听懂,看来不是什么好鸟。”
陈思诗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鸟……算了,我不跟你扯淡,就一句话,你不也没工作么。现在我也快没工作,咱们俩怎么说也算有缘,你都把你那么私密的事情告诉我了……你看……”
“你要我做什么?又要我去你那儿唱歌?!”我瞪大眼睛说。
陈思诗说:“你会调酒么?”
我说:“不会……”
她说:“我看你也不会……那你只能唱歌了……你说,来不来。”
我说:“那你们那儿签劳动合同么?接收档案么?”
她说:“你可以算个体经营……”
我说:“我呸……那我报到证给谁……”
她说:“这种时候,你TM能找到个工作就不错了,我看你们,应该大三下学期就开始张罗着实习了吧,你到现在也还没有工作,你觉得就这几个月,你有多大的希望找到新工作?”
我语塞了。
她大概是看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怎么样,那不就是了,你来我这里做事,互利双赢嘛。”
她又说:“你别老觉得我在害你好不好,整体来说,我觉得我对你挺好的吧?”
我说:“你人品次,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别的目的?”
她说:“你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你说,你第一次见那女的,如果她不是搞传销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发生点什么?我请你去我那里,是我比较危险才对吧?”
我想了想,说:“你……容我考虑考虑……我论文还没写完呢。”
她看着我,说:“三天内给我答复,我的店再不开张就真要倒闭了,我可等不起你。”
我陷入了矛盾之中,说实话,我爹妈虽然不管我,但如果他们知道我莫名其妙的做了这么个工作,八成要气炸掉。
说实在的,现在的人,观念里的等级制度其实依然是根深蒂固的,在酒吧打工驻唱这种事,有些老一辈人看起来就是下九流的,更不可能作为主业。
但另一方面,我现在是真的没什么经济来源了。
上次和安琪最后一次吃饭之前,我把宿舍里的那最后一点钱都拿了出来,后来办了张电话卡,又花了些钱。
如果我再不找一份起码能赚钱的工作,我就只能回家啃老去。
而我们家这二老,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给我啃了。
和陈思诗吃完那顿饭之后,我充满矛盾地回到了学校。
有一点我好不懂,陈思诗既然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那她为什么要选择开酒吧,难道现在的大学毕业生真的都那么惨么?
但这些好像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了,三天,我必须给出一个答复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这个时候几乎没人可以帮我,我打开破烂华硕,想找点事情来做,可论文导师好像还是没理我。
我只好开始dota,宿舍四个人都在,我想邀他们开黑,但想来想去,忽然觉得已经不合适了。
我们现在有一种说不出的隔阂,从毕业季开始,这种隔阂就越来越深。
而自从发现他们每一个都混的比我更好后,这种隔阂成了一道不能逾越的鸿沟,或许是我自卑,或许是不可避免的过程。
我一个人孤独的大路人局,被坑我也不敢骂。
然而,就在我dota的时候,忽然旁边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要是换成以前跟舍友打,天塌下来我都不会动一下,但现在,我果断拿起手机,离开了电脑前。
一个人人品大概也就是这么一点点败光的,不是我坑爹,是着实没有了赴汤蹈火的勇气,曾经我们说无兄弟不dota,以为这些就是全部,以为他们可以陪我们一辈子。
但后来现实告诉我们,比那时候纯粹的执着重要的东西其实太多太多。
因为现实就是现实。
我最期待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