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月芒依旧冷冽,仿佛在那高不可攀处,无声的嘲笑着自不量力的何来。
何来淡淡一笑,目中金光一敛,仰着的头一平,向着前路,洒洒行去。
步履缓慢而踏实,速度不快,却无可阻挡。
……
……
南山城,又是一年立春。
不变的熙攘人流,紧凑而又有序的从各个或大、或小的城门进入着,继续着他们或是平淡,或是不凡的人生。
何来便在其中。
只是在经历了如此之多,相隔了十二年后的再一次入城,却注定了何来,必将是那不凡中的一人。
……
外城‘三通客栈’,生意兴隆,客似云来,为数众多的伙计们,忙着招客递菜,引路排房。
天南地北的许多消息,便在各方客人不经意的谈论中,慢慢流露,然后被‘三通客栈’的专人分辨真伪,明晰轻重,接着汇总、传出。
这是一间生意很好的客栈,也是鹰阁安排在外城的一处哨探所和联络点。
……
何来走进了‘三通客栈’,径直行到了正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的掌柜面前,敲了三下台面,当掌柜抬起头,望过来时,何来右手微抬,连比了数个动作。
掌柜习惯性的谄笑面容微微一滞,便恢复如常,高喊道:“大犊子出来迎客啦!九号房!”
何来对着掌柜和煦一笑,点了点头,便跟着殷勤招呼的‘大犊子’缓步离去。
看到何来离开,掌柜面色一紧,连忙拿出一张小纸,写了几个字,放入了柜下的一个密格,扭动了旁边的机关,方才舒了口气,面容自然了起来。
……
一个时辰后,一名鸠形鹄面的灰衣汉子来到了‘三通客栈’,与掌柜对上了暗号后,同样被‘大犊子’引到了一间偏僻隐蔽的精舍为掩饰,实则位于地下的密室——‘九号房’。
见到了已从椅子上起身,高大强壮而偏偏面色白皙,相貌平凡的青年,灰衣汉子略一思索,同脑海中何来的画像大约对上后,几个手印比出,见得何来对应无错,便放下心来,大咧咧的走到原本何来的位子上坐下,斜着眼看向一旁站立着的何来。
“鹰崽何来?”
嘴角一撇,灰衣大汉随意的问道。
“正是何来。”
何来微微拱手一礼,平静的答道。
“金光寺很了不得啊,顺了些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本使看看。”
何来闻言,眉头微微一蹙,却只是拱手而立,不言不语,也不动作。
室中气氛为之一滞。
片刻之后,灰衣大汉“嗖”的一下,从椅上弹起,转身站到何来对面,“嘿嘿”的冷笑一声道:
“本使可是贵为蓝袍,隶属先天高手,红袍李道长座下!如今鹰阁大难,李道长可是被阁主提携,现已是分管一方的大人物!孝敬本使,便是孝敬李道长,小子,你莫要不识抬举!”
闻言,何来沉默少顷,最后轻轻一叹,收回了持礼的双手,垂于腿旁,挺直了腰身,抬起了头,看向灰衣大汉。
何来一眼看来,灰衣大汉只觉浑身一紧,如同立即被天地孤立抛弃,四面八方地遭受了排挤般,举世皆敌的感觉油然而起,一身骨络更是吱吱作响,大有不堪重负,即将碎裂之忧!
只是这一番感受,来得突兀,去得更疾。
灰衣汉子刚被骇得几乎魂不附体,就浑身一轻,恢复如常。
迎着何来依然平淡,但在灰衣大汉看来,却似讥讽的目光,灰衣大汉颤声道:“先……先天高手!?”
一个激灵,灰衣大汗猛然跪倒在何来身前,磕头如捣蒜,口中大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您老看在李道长的份上,便绕了小的这一回吧。”
也不知此人是犯傻还是故意,这般时候仍不忘点出李道长。
何来哭笑不得之余,也若有所思。
“看来,这李道长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啊,恐怕不能以普通的先天高手视之。”
不动声色的避开了灰衣大汉抱腿的双手,何来淡淡说道:
“你起来吧,只管带路便是,无需恬躁。”
灰衣大汗闻言,心头一松,立时起身,抹了抹一脸的鼻涕眼泪,谄笑道:“属下身份低微,所知太少,冲撞了大人,幸得大人胸怀宽广,绕过属下,属下实在是感激涕零,些许意思,还请大人笑纳。”
说完,灰衣大汉从怀中摸出了几张银票,颇为肉痛的双手呈上。
何来想了想,接了过来,说道:
“时辰不早了,走吧。”
灰衣大汉此时方才真正放下心来,脚步轻快的引着何来往鹰阁行去。
……
一路上,灰衣大汉对何来拼命的套近乎,而何来也欲对现时鹰阁的情形作些了解。
于是,在郎有情妾有意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还甚为融洽,一路行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