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内宅。
“啪!……”
又一个精美的青花荼碗应声而碎…
气煞我也!
已返回家中两个时辰的何大少,依旧面色酱紫,暴怒如雷。顺手摔碎了送上来的第二十七个茶碗。
“狗三怎么还没来?“
何大少对着一旁噤若寒蝉的两个婢女大声喝问。
这已是何大少第七次问这个问题了。
…………
且说何大少,趁小傻父亲不备之际,灰头土脸的飞速逃回了家中。
怒了!
何虎怒了!
何虎怒一区区小孩,竟敢捉弄自己!更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竟敢打自己!
但让何虎最怒的,却是自己居然就被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吓得落荒而逃了……
一重怒已不可遏,何乎三重?!
只是,暂时的,何虎何大少似乎也只能拿满屋的物件和贴身的下人来发泄了……
毕竟,已回到家中,如若再度出门寻衅,一众随从呼号左右却是跑不了的,如此大张旗鼓,四下议论开来,简直就是让他何大少一路沿街打脸!如何使得?万万使不得!
打摔了几个物件,罚骂了数名下人的何虎,心情总算稍有平复。怒火已不再炽烈,却更加的深入心田!何虎直恨不得小傻全家死!
“对!就是要他全家死!如此,方能消我心头之恨!”何虎一念生发,便弥漫沸腾,再不能止!
既定了念想,何虎反到彻底冷静了下来,开始细细思量细节用度。
少顷,自认为已然考虑周全的何大少,便立即挥手招来心腹何笋,令他立刻去往邻县,将那里有名的地痞头子狗三唤来。
欲行何事?自不必言……
可为何去往临县寻助,却不就地找人?却是何大少的小聪明作怪,寻思着:找临县的人来报仇,此番丢脸之事,想必便不会暴露了。
……
却是不知,这鼠蚁本相通,临县的痞子来此行这龌龊事,本地的二癞子们,就会一无风声么?何况臭名昭著的狗三入得何家,在好事者,有心人的探问,传言之下,何大少猪头入府,狗三爷疾马来援的戏码又怎生遮掩得住……
不一会,何笋便领命而出,御马直奔临县而去。
…………
一刻过去了,
二刻过去了
……
……
渡刻如年,久等狗三不至的何大少,又渐渐按耐不住心头烦怒,继续开始碎杯破碗。
正当何大少再度抄起一物,作势欲砸之际。
“少爷!三爷到了。”
屋外传来何笋略带喘息的声音。
此声入耳,何大少顿时如闻天籁,脸色立时大缓,紧走两步,亲手推开屋门,一把托住作势欲拜的狗三。
“来得好!来得好!”
“狗…………三哥你总算是来了,快快进屋喝茶!”
心情大好的何大少和狗三把臂入内。
……
……
半个时辰后,银袋胀了数倍的狗三满面春风的离开了何府。
……
……
陈父侧卧炕上,一手支头,一手执扇,缓缓的向着炕的里侧扇着风儿。
陈夫人操劳忧心了一天,陈父已让她自个去外屋睡了,陈父自觉精神旺些,便换来里屋陪陪孩子,照看下。这一照看,不知不觉就已到了深夜……
就着月光,慈爱的看着身旁沉睡的小傻,既无权,更无利的陈父,心头一片满足。
就在这时,前院一阵狗吠,打破了这份恬静。
陈父眉头一皱,心中隐隐升起几分不祥之感。
狗吠声戛然而止!陈父心头一惊!
一转念,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脑海,种种往日书中读来的故事于此境相合,陈父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敢犹豫,轻轻拍了小傻两下,没有动静,心下一急,陈父用力推了小傻一把。
“噤声!”
被惊醒的小傻第一声听到的就是父亲在他耳边轻轻的这声警告。
乖巧聪颖的小傻立即把询问吞回肚中,静待父亲吩咐。
陈父看着小傻的表现,顿时现出满意的神色,可旋又变作犹疑,愤怒,不舍……最后化为一片决然。
眨眼间,父亲神色连变,淡淡的月光下,小傻即看不清,更看不懂。
“出去后找远点的地方藏好,一会无论怎样,莫要出来!”
陈父说完,轻轻支起炕边的小窗,申出头去四下望了望。不见人影,心下略松了口气,连忙托起小傻,缓缓往窗外一放。深深看了小傻一眼,便把窗放下,再不见……
小傻似乎懂了些什么,咬着牙,折身跑向镇外的林中……
……
“此地偏了些,又是深夜,就是立即呼喊,旁人一时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