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的人实在愚蠢,更笑自己人云亦云,也是个十足的蠢蛋。
“李家堡在龙潭镇也有不少生意,李元是长房子弟,倚翠楼是长房的产业,李元若是要整治你的丫鬟,多半会把人带到那里去!”李恪见李玄没心思答话,也不以为意,只是微感诧异,心说三弟对那小丫鬟可真是很好啊,莫不是他的房中人?
回想一下,那小丫鬟虽然尚嫌稚嫩,但明艳无双,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李恪有此想法,实在再正常不过,大门大户的人家,府中丫鬟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少爷们要收谁做房中人,丫鬟根本无从抗拒。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绿帽子呗!
李恪自以为明白了李玄如此愤怒的原因,眼中便露出三分促狭,更有七分幸灾乐祸。
当然,他这份幸灾乐祸并非冲着李玄而去的,他是幸灾乐祸李元捅了马蜂窝,这下只怕是要麻烦大了。
李恪本来不大瞧得起李玄,以往也从未有过多少往来。
但他既然知道这个三弟是厉害角色,两人又天生有着亲近的理由,这时候言语中便不自觉的透出了几分亲热。
他这是真正把李玄当亲兄弟看待了。
这便是家族中的亲情,虽然有些市侩,但人岂非都是生活在现实之中?为人处事,又怎么能不现实一些。
“倚翠楼!”
李玄听过这个名字,上次在龙头岩,林破军曾经揭破,李晋就是倚翠楼的东家。
李晋也是李家堡长房子弟,与李元是堂兄弟,两人关系想必是不错的。
只是想到当日,李晋笑吟吟的一掌拍死李小狼,又觉得只怕未必如此。
以前的李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龙潭镇其实极为陌生,此时李玄也是第一次真正认识龙潭镇,发现虽是叫做镇,其实比前世一般城市的规模,只怕还要大了几分。
龙潭镇人口没有确切的统计,但估算起来,应当在三十到五十万之间,镇上又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更兼且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占地极广的练武厅,如此多的人,容纳在一个镇子里,可以想见,这镇子绝小不了。
“到了!”
李恪忽的出声道。
李玄抬眼一看,眼前一座三层高的小楼拔地而起,窗门重叠,全然没有想象中的风尘之气,反倒是精致巧美,看来极为典雅,便如哪位千金小姐的绣楼一般,门匾上书着秀丽端正的‘偎红倚翠’四个大字。
李恪当先走向大门。
李玄一怔之下,旋即回神,心想装扮得再光鲜亮丽,还不是青楼妓院,绝不会因此便高雅几分,红袖若真是在这里受到半分委屈,我定要将这偎红倚翠的小楼夷为平地。
两人走到门口,一个妖娆的妇人已经迎了出来,见到李恪,满脸愕然,转眼间便堆上了十二分的假笑,热情的叫道:“哎呦,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恪少爷竟然有雅致光临咱们倚翠楼!贵客驾临,姑娘们,还不出来见客?”
她最后一句话,却是扭头朝着楼上喊的,回过身来,几乎把身子挂在李恪身上,媚声道:“恪少爷,这便请进吧!”
李玄饶是满腔怒火,见闻此言此景,心中仍是不免有些异样,恍惚有种置身电影的错觉。
李恪一把将妇人推开,大踏步走进楼内,立在厅中间,叫嚷道:“李元,给我滚出来!”
那妇人见李玄有些眼生,又见他衣衫褴褛,还背着大包小包的兽皮袋,简直像个野人,心中鄙夷,极为嫌弃,便没理会他,追着李恪进去,刚要施展浑身解数,讨好这主家的公子爷,就听到李恪大叫大嚷,不由吃了一惊。
“恪少爷这是做什么啊?”那妇人娇笑着搂住李恪胳膊。
“滚开!”
李恪哪有心情应付这妇人,一把将她推得跌倒在地,又大叫道:“李元,你不是挺狂的吗?怎么这时候做了缩头乌龟?还不给我滚出来!”
李玄抢上一步,抓住那妇人领口,喝问道:“李元今天是不是带了个丫鬟过来?现在人去了哪里?”
那妇人不敢跟李恪撒泼,却不识得李玄是哪根葱,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尖叫道:“人都死哪儿去啦?没见有人来捣乱吗?还不给我都乱棍打出去!”
两人闯进来得太快,翻脸更快,直至此时,楼内男女浪荡的笑声,才终于停歇。
楼上楼下,伸出了无数脑袋,看着大厅中的闹剧,窃窃私语。
倚翠楼是李家堡的产业,平时自然是没什么人敢来捣乱,楼内打手们的反应便慢了一拍,见那妇人尖叫,才发了一声喊,六七个人,四面八方冲向了李玄。
李玄头也不回,挥手踢足。
只听到嘭嘭嘭一阵响,那六七个打手怎么来的,便怎么回去,转眼躺倒一地,一个个不是胸口塌陷,便是折手断脚,哀叫轻吟,惨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