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站在蓝天白云下。仰望着我即将踏进去的离婚所。那是一栋貌似挺高档的建筑。挤了挤眼里残留的泪水。不客气的拿手背抹掉。再拿手使劲扇扇热烫的脸蛋。深呼吸。若无其事的样子。之后直挺挺的走了进去。坚定不移的自我暗示道：“淡定。”
当我看到妈妈大闹离婚所的时候。就再也淡定不了了。
根本就无需大费周章的去寻找爸妈的所在。顺着大吵大闹的声音寻去。周遭围了好些人。热闹非凡。怀着不妙的预感。我艰难的挤进大厅围着的人群里。果然。看见了人们关注的焦点：爸爸和妈妈。一家三口的再次相聚。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爸妈完全看不到我。爸爸欲离开。妈妈个性刚烈。死缠烂打。揪着爸爸不肯撒手。
妈妈嘶吼：“说离婚就离婚。你个王八蛋你对得起谁啊。”边说。边揪着爸爸大打出手。
丝毫不给脸面的妈妈。令爸爸恼羞成怒。边狼狈的躲避妈妈的追打。边不服的回应说：“怎么就对不起谁了。你这个泼妇和不争气的女儿还是由我來出钱养。”
对此。我已经见怪不怪。司空见惯了。只是他们在公共场合放肆吵架。难免会让我感觉丢脸。见他们豁出去了的吵啊吵。闹啊闹。沒有使我痛心疾首。而是下意识的遮住自己的脸孔。尽量不朝他们那看。
正犹豫着。踟蹰+惆怅。是前进。卷入他们的吵闹中。还是退后。悄悄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提篮里装着新鲜竹笋。一妇女拎着那提篮。碰了碰我。又瞅瞅我爸妈问道：“小丫头。他们是不是你的父母啊。”
回过神來。我哽咽了一下。故作轻松。笑言：“不是的。大妈你真会联想。我只是路过这。好奇來看看。”
“好像也是。不然早就该去阻止了。哎。真不知道。他们的小孩还來不來。”
大妈看样子。还挺关心这事的。其实想奉劝她赶快回家做饭去吧。为何要來这儿凑热闹。无聊的大妈。
当然不可能那样做。因为我还沒有失心疯。待大妈说完话。我随后躲开她的眼睛。在她视线以外的地方。展现出了最真实的表情。懊悔+无奈。
另外一个提篮子的大妈。和问我话的大妈聊上了。两位大妈在我旁边小声嘀咕。评头论足。饶有兴致。
“哎。父母都是这么沒素质的人。他们的孩子肯定也沒什么素质。”
“也不能怪孩子。都是父母造的孽啊。”
“肯定给孩子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影响人格。危害社会啊。”
“就是说啊。你看看电视里。报纸上。青少年犯罪的。多多少少都跟家庭状况有关系啊。”
躺着也中枪。还是走为上策吧。感激的看了眼为我好的两位大妈。决心默然离去。世事难料。
“啊。”是妈妈的叫声。
我那已经扭过去的头。猛地又扭了回來。爸爸推了妈妈一把。害得妈妈踉跄的往后退。跌坐在大盆栽旁边。脑袋磕到了盆栽的边缘。幸好沒流血。不过也昏了过去。会不会有内伤。
爸爸他害怕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打着抖。
睁大了眼睛。我的手也打着抖。直直的伸向妈妈所在的位置。
不顾一切。我胆战心惊的冲了进去。“让开。让开。”托着妈妈撞击到的头。放在我的怀里。“妈妈。你不能有事啊。妈妈。快醒醒看看我。妈妈……”我神色紧张、担忧、害怕的盼着妈妈快点睁开眼睛。
还是跳进了火坑里。
我们一家三口在众目睽睽之下。合作上演了一出闹剧。
妈妈沒有醒來。两位大妈感到吃惊。窃窃私语着什么。逐渐冷静下來。我环视四周。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统统睁着犀利的眼睛。注视着我。注视着我。感觉就要晕厥了。天旋地转。盘旋啊盘旋。
啪嗒。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一头栽在地上。面露浅浅的笑容。妈妈枕着我的手臂。继续昏迷。
任凭别人怎么摇晃呼喊。我始终不肯睁开眼睛。保持安息了似的微笑。意识是超级清醒的。只是不知如何应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晕死算了。过了多久。救护车离得越來越近。那声音听得越來越刺耳膜。那声音好像是。。完了完了完了……
和妈妈同样的待遇。我也被匆忙的抬上了担架。颠簸了一阵子。然后被塞进救护车里。往医院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