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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贾家胡同6(1 / 2)

只听门里人问道:“来者何事?”胖大和尚道:“闻得五祖架桥开墟,召集天下英豪,因此奉了高溪天佑洪之命,前来投奔,烦请方便!”门里人又问:“可有忠义么?”胖大和尚答道:“人人有忠义,个个有武艺。十八般兵器,样样皆能;文韬武略,般般俱晓,方敢到来!”杨允听到这里,才觉不对劲,寻思:“这两人一搭一唱,可是再对切口么?”

那门里人问道:“有何为证?”胖大和尚答道:“有源头曲词为证:天为大公,人在其中,三才并立,一理皆同……”门里人接口道:“地本崖风,万水朝宗,伸头露脚,一心尽忠。”胖大和尚又道:“会人曾僧,名山慧灯,十八口日,一片利人。”

杨允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其意,只见门里人又问道:“外面是哪一堂的兄弟?”胖大和尚答道:“无门无堂,洪二和尚。”话音未落,铁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里面那人连忙迎了出来,说道:“原来是山主到了,快请进!”杨允心下一凛,暗想:“这人到底是叫苏洪光,还是叫洪二?为何那人又叫他山主?难道他便是天地会的洪山主不成?”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天地会的山主怎能是个和尚?”

胖大和尚哈哈一笑,问道:“赵兄弟他们都到了么?”那人毕恭毕敬地道:“五位堂主都已到了,内外执事大爷以及各省兄弟闻听山主尊驾亲临,也都纷纷赶来了。”胖大和尚点了点头,转回身来,问道:“孩子,你叫甚么名字?”

杨允心想:“爹爹的名字不能说与你听,我的名字便无所谓了。”当下说道:“我叫杨允。”胖大和尚又问:“你从哪里来?”杨允道:“我从河南来。”

胖大和尚嗯了一声,对着那人道:“把这孩子带到后面去,好生照看。”那人道:“是。”转向杨允,道:“孩子,跟我来罢。”杨允摇摇头,道:“不,我要找我爹爹。”那人问道:“你爹爹是谁?”杨允却不肯说了。

胖大和尚道:“这孩子心思细密得紧,不肯说出他爹爹的名字。现下且不忙管他,待得处理完会中事务,再带他去寻爹爹。”那人道:“是。”转过身来,温言对杨允道:“孩子,你放心,我定会帮你寻到你爹爹的。”杨允道:“我爹爹就在这条胡同之中。”那人点点头,却不再问,拉起他的手,走进门去。

杨允心下颇不情愿,但见那人面目慈善,不似坏人,又听他说要帮自己找寻爹爹,也就随着他去了。心想:“贾家胡同深密幽暗,少有人烟,我一道道门地敲将下去,即使敲到天光大亮,也未必能找到爹爹。现下既然有人说愿意帮我,那可敢情好了。”

那人带着杨允穿过一进院子,拐入西侧花园之中,沿抄手游廊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工夫,来到一间厢房之前。那人道:“你且在房中歇息片刻,待会儿山主便会来找你。”

杨允忽地问道:“那位师父是哪一座山的山主?”那人一怔,随即哑然失笑道:“甚么哪一座山的山主?山是山堂之山,而非山岳之山。”杨允脸上一红,道:“原来是我弄错了。”

那人打开房门,让杨允走了进去,跟着便转身离开。杨允进到厢房之内,见屋中陈设修洁,素净雅致,不由得吃了一惊,心想:“这位山主的房子倒也精雅干净。”走到茶桌旁坐了下来,暗暗寻思:“那山主与人对口诀的样子,倒与爹爹跟程先生摆茶阵唱诗有些相似,却不知他是不是天地会的?”

在房中呆坐了半晌,仍是不见那位山主到来,杨允独处无聊,便走出门去,寻找带他来此之人。他按原路返回后院,见那道铁门坚实厚重,共上了三道铜锁,而之前守在门口的那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杨允暗觉不妙,心道:“莫不是那山主要将我关在这里?”俯身细瞧,只见那铜锁的锁梃儿足有指头粗细,用力挣拧片刻,锁身纹丝不动,料想非要用钥匙才能打开不可。他四下里一望,见院墙高耸,几近丈许,若要逾墙而出,只怕也是不能。

正自寻想脱身之策时,忽闻院落东北角有脚步声响起,杨允连忙躲到墙角阴影之处,探头窥望。过不多时,只见两名女婢手里端着酒壶、酒杯,向西首一间大屋步去。其中一名女婢道:“也不知这药酒管不管用,能不能治好执堂大爷的伤势。”另一名女婢说道:“李先生说了,这药酒乃是由川地丹参、雪峰杜仲所酿,有增益补血之效。执堂大爷失血过多,服了这药酒下去,料来没得几日便会痊愈了。”先前那名女婢道:“倘若当真如此,那可好了。”

两人说话之间,已到了那大屋跟前,先一名女婢轻声唤道:“李先生,芙儿和蓉儿端了药酒来啦。”屋内一人应道:“嗯,你们进来罢。”听其声音不甚苍老,当是超不过三十岁年纪。芙儿、蓉儿打开房门,端了药酒进去,反手又将房门关了。

杨允耐着性子等了半晌,见那两名女婢许久未出,便仍是提着一口气,不敢稍作动弹,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响动,被屋内人知觉了。适才他从厢房走到后院,一路之上不见半个人影,这时突然发现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内便有人在,不禁心下惴惴,唯恐屋中人已然知晓了自己藏身所在。

便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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