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欠身体,换了个姿势,让怀里的人窝得更舒服,语带挪揄的开口:“真的可以?我要真走开了,可能有人要哭鼻子了!”嘴角却忍不住溢出笑意,低了头,看着怀里的人,眉眼里一派温柔之色。他被她所需要,这就是所谓甜蜜的负担吧。严绪撇撇嘴,不服气:“我才不会哭鼻子呢!我可勇敢了!”语气里却有一丝底气不足。从前的她,确实是尚算勇敢的,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为了躲开一个人,就那般毅然决然的奔赴外地,人生地不熟,那四年,没有他,没有家人在身边,一个人,勇敢的走了过来。现在,她却不敢称勇了。年龄大了,怎么变得有一点点娇气了呢!不过,就只是一点点啦。“那是谁,昨晚做噩梦还哭了呢?”宋祁毫不留情的揭她短。
白天,她看电视的时候,无意中转台,转到了电影频道,正好在播恐怖片,她一转过去,就看到一只狰狞的鬼,从屏幕里扑了过来,她吓了一大跳。一整天,余悸未消,晚上还做了噩梦:凄厉的鬼追着她跑,她却脚步沉重,怎么也跑不快,眼看着厉鬼就要谱上来。她吓得醒了过来。然后,发现是在自家老公的怀里,于是喜极而泣。刚上床,还未入睡的宋祁,赶紧抱着怀里的人,柔声哄:“怎么了?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啊~”低低的声线,温柔宠溺,她却忍不住哭得更厉害。好在大院的房子隔音效果甚好,不然,家里人还以为他欺负她了。终于,哄得她不哭了,听她抽抽噎噎的讲梦里被鬼追的事,宋祁哭笑不得。但感受着怀里人的战栗,他搂着她的手却还是紧了又紧。年少时的她,事事喜欢粘着他,依赖他,其实,那时的他,是暗爽的吧。虽然他每每都是一副不耐烦的姿态,但如果她不来烦他,他心里又会莫名的空落落。那分开的四年,天知道,他有多思念那种被她需要的感觉。现在,他又被她所需要,其实,他是暗暗开怀的。他的女人,娇气一点又如何,他心甘情愿的惯着她,给予她恃宠而骄的权利。
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揭短,严绪愤愤的锤了下他的胸膛:“讨厌!”手上却是终究不舍得用力。眼睛滴溜溜的扫了一圈,想知道有没有人听到她的糗事,然后,她“悲痛”的发现,离得近的几对夫妇,不经意对上她的目光,都马上移开了视线,低头,嘴角是明显的笑意!竟然全都听见了!哀莫大于心死,严绪认命的把头埋进宋祁的胸膛,掩耳盗铃的心态:那些人应该都没有看到我的脸吧。宋祁看着怀里的鸵鸟,忍不住嗤笑出声,又被怀里的人施了一记绵绵掌。
其实,她并没有告诉他,她其实不是被吓哭的,而是因为庆幸。她从小就怕鬼,更不敢看鬼片。大学的时候,那帮变态的舍友知道她的死穴,总是喜欢拉着她看鬼片,理由是:她的反应,可以让鬼片看起来更刺激!那时,噩梦醒来,身边只有冷冷的被窝,无比的恐惧更甚。现在,她有了他,她的不安,终于有人安慰,多好,于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孔菲琪到外科处理了伤口,医生见她身上深深浅浅的淤痕,建议她去做了个全身检查。
检查完毕,孔菲琪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正欲发动车子的时候,却看到了刺痛她眼球的一幕:身形高大修长的男人,搂着大腹便便的女人,两人眉眼间都是幸福的笑意。那样的笑,像一根针,刺得她心里生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对夫妇,表情扭曲。